桌子不大,菜摆满了,有鱼有ròu,荤素搭配,还有一大碗冬瓜排骨汤。
张父早年是抽烟喝酒两不误,买了车以后酒喝的少了,近几年更是能不喝就不喝,今儿个有客人在,他就给自己也拿了个杯子,喝的二锅头。
戚丰面前也有个杯子,二锅头烈,度数高,他一杯见底,脸不红心不跳。
张父拿了酒瓶,“小戚,我再给你倒一些。”
戚丰把酒杯拿开点,“张老板,我只能喝这么多,到顶了。”
张父喝酒上脸,他满嘴酒气,“在我这儿你做什么弯啊,我知道你的酒量远远不止这么点。”
戚丰挑了挑眉,把酒杯放了回去。
张父给他把酒一点点倒满,“小戚,多吃点菜。”
他吃两口菜抬头就说,“志诚,你也去拿个杯子过来喝点酒。”
huáng单摇头说,“我不喝。”
张父的眼睛一瞪,眼看就要发脾气,张母气道,“去年大年初三,你叫志诚给老大他们敬酒,志诚都喝到医院去了,你还让他喝?”
她把装鱼的大碗往儿子那边拨了拨,“志诚,你别听你爸的,这下面有大鲫鱼,你夹一条到碗里吃。”
戚丰不假思索的蹦出一句,“他的嘴巴破了,不能吃辣。”
huáng单瞥过去。
男人那张脸非常jīng彩,有错愕,困惑,郁闷等诸多qíng绪,他的呼吸粗重,随时都会摔碗筷走人,但他没有,好好坐在凳子上。
古怪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就被进来买东西的人打破。
戚丰一口闷,张父又去给他倒满。
张瑶看不下去了,“爸,戚大哥下午还要工地呢。”
张父很固执,根本不当回事,他给戚丰倒满一杯酒,开起了玩笑,“小戚啊,我女儿都没这么关心过我这个当爸的。”
张瑶满脸尴尬,她夹点菜把碗一端,上外面吃去了。
张父越说越得劲,张嘴就开始chuī牛bī,一个接一个的chuī,中间都不带停顿和思考,这本事练到家了。
半辈子过去,张母听着老伴chuī牛bī,还是难以置信,连她都觉得难为qíng,真不知道老伴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她gān脆当做听不见,自己吃自己的。
戚丰倒是一直挂着笑,偶尔还会搭上一两句话。
huáng单把碗里放凉的汤喝下去,他站起身说,“我吃饱了。”
桌上又少了个人,戚丰没了胃口,他点根烟抽上,听着张父chuī牛bī,心思早飞远了。
张父喝多了,话更多,他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小戚,这回还得多亏你提醒了我,不然派出所的是不会这么快就来工地调查的,而,而且……”
打了个酒嗝,张父继续说,“而且还换了人,我看着比之前那两个要厉害多了。”
戚丰把烟灰弹在桌上,“张老板,要是派出所的人查着查着就没了消息,你可以试着联系电视台。”
张父一连说了好几个好,qíng绪很激动,看样子是真的很想抓到小偷,把被偷的东西都拿回来。
戚丰跟张父告辞,他离开前看了眼柜台那里的青年。
huáng单在数抽屉里的钞票,把一百的拿到另一个抽屉,没管投过来的眼神。
桌上就剩下张母一个人,她顿顿都会清掉每个盘子里的菜渣和汤汁,就着大盆的米饭一起吃,一百七八十斤的体重就是这么来的。
张瑶吃完饭回来,“妈,西红柿蛋汤给豆沙留点啊,它喜欢喝……”
她的话声戛然而止,难过的耷拉着脑袋叹口气,“我忘了,豆沙已经不在了,妈,再养一只吧。”
张母摇头说不养了,“养那东西gān什么,脏的要死。”
“再说了,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狗要是把谁咬了,还得赔上一笔钱。”
豆沙xing子野,有一回跟农村里的大狗打架,那大狗咬它,张母急忙过去护着,腿被咬出很深的口子,落下了心理影响。
她是怕了,认为狗不能养,因为一旦养了,就不忍心不管。
张瑶也知道那件事,她哦了声,“那养猫吧,妈,家里养个猫啊狗啊的,可以陪着你跟我爸。”
张母摆手,“什么也不痒了,你哥一个就够让你妈我烦心的了。”
张瑶收着碗筷,换了个话题,“爸的那些收据和账本呢,我怎么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