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又一日,后宫又平静了些许时间,谢文萱重复着每日请安、看书的单调生活,如果不是祖贵妃突然派人来叫她一起前往西宁宫,她怕是都忘了后宫里还有巫蛊这一件丑事隐而不发。
一般而言,平静代表着没事儿代表着闲。一个朝廷如果闲下来了,那不是清平盛世就是权佞当道,不是满朝都是混日子的,就是满朝都是gān实事儿的。而一个皇帝如果闲下来了,那么他多余的jīng力一般都会发泄到后宫去这种时候,清平盛世那就得走下坡路了,权佞当道那就直接就滑到了底端。后宫的这些女人斗起来,可不比前朝的那些臣子心软。
而当承庆帝闲下来,jīng力发泄对象又不在身边,调教训练的人就成了贴身伺候他的那群人,一个个哭丧着脸都在心里嚎叫:王爷你快回来!!
侍卫长梁川尽职尽责的皇帝走到哪里他就走到哪里,伍什小声禀报着王爷今天gān了什么巴拉巴拉见过哪些人巴拉巴拉,最后徐太医总是若若的cha嘴,说王爷最近得了个小病,不是啥大事,头疼脑热的,配几幅药喝喝应当就好了。
皇帝立即叮嘱徐子行说,“一定要盯着王爷把药喝下去,不然他会倒到花盆里去的!”
徐子行立刻领命,伍什跟着出去抓药,走到一半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祖贵妃身边的大姑姑墨云。
墨云朝皇帝行礼后说,“祖妃娘娘请陛下往西宁宫一行。”
第94章 决裂
“张氏!本宫当年真是眼瞎了!怎么会把你招为太子妃!”
“——你好歹毒的心肠!”
玄澜匆匆赶来西宁宫,还未踏入宫门,就听见祖贵妃这样怒气冲冲的一句话。他脸色一变,加快了脚步。
“还请祖母息怒,不知母后做错了何事?”玄澜一踏进殿门就匆匆出声,甚至来不及看地上的一片láng藉。
安瑾瑜冷哼一声,一个冷冰冰的眼刀子划过去,丝毫没有因为他是皇帝而给他半分好脸色。
玄澜定下神来,这才扫了一眼整个宫殿,心下顿时大吃一惊,地上零零散散的散落着一些盒子与布料,布料中间还有一个已经编织好的小人。
他眼皮子一跳,心里已经有一种预感,鬼使神差般的蹲下身拾起那个小人,小人的眉心正中间正cha着一根针,眼神瞬间刺痛,颤抖着手将小人翻过身来,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行熟悉的生辰八字。
仿佛一盆冰水泼头而下,冻的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声音不自觉的发紧,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愠怒,“母后……这是你做的?”
张氏有点害怕这样的儿子,双眼布满血丝,看她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她缩了缩脖子,色厉内荏道,“是母后做的又怎样!怎么,把母后软禁在宫中还不够,你要把母后拉出去斩首吗?!”
“母后……你为何要害他?”颤抖着将小人头上的针取下,心里涌上来的后怕将他整个人淹没,“你可知……若是没有皇叔,朕早已经死在了千里荒原之外。”
提到这个,张氏也有点气弱,随即她梗直脖子道,“……可是他勾引你!让你断子绝孙!”
“母后!”玄澜厉声叫住她,扫了一眼宫殿里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一屋子宫女,“你们都出去!”
宫女们如蒙大赦,迅速退出了宫殿。
谢文萱暗暗捏紧了帕子,就见陛下一眼朝她扫过来,见她站在祖贵妃身后并没有让她出去。她咬牙qiáng撑着,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后悔,这一回的决定是对是错,只知道,今日留下来,回去后她若是做的好,有可能一朝富贵荣华;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亦有可能一杯鸩酒无声无息了命。
后宫里步步惊险,一朝错,满盘皆输,最可怕的从来不是生死一搏,赌那一个前程;最可怕的是年华老去,你悄无声息的死在某一个偏僻的宫殿,连名字都没有多少人记得。
张氏整个人的声音都尖利起来,眼里也渐渐露出疯狂之色,伸手指向后宫的方向,状若癫狂,“你看看你的后宫!三年无所出!最高不过一个嫔位!还说不是受他蛊惑!他还蛊惑你废了皇后废了我张家!佞臣祸乱朝政……我儿原本可成青史之帝流芳万世,却因他而留下一大败笔……你要让后人如何评说!”
“……指不定他还蛊惑过你父王!兄弟qíng深,哈哈,兄弟qíng深……一母同胞还兄弟相残这皇室哪来的兄弟qíng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