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祈舜说:“本王把自己的命jiāo到你们手上了。”
是的,本王,玩了十年也玩够了,他必须要拿出王爷的样子来了。
本王把自己的命jiāo到你们手上了——这样一句话,虽然不知是什么事qíng能够让一朝皇子的生命受到威胁,但是毫无疑问的是,除了疑惑,这样一句话,这样的信任,他从自己心里感觉到的,只有如làng涛般汹涌而来,赴汤蹈火誓死效命的忠诚。
“属下定护王爷周全!”楚楼斩钉截铁道。
第二日,祈舜就让手下的人传信给谈斐,两人相约在闹市的一家小酒馆相见。
“殿下……殿下他真的……”谈斐骤然听闻太子的死讯,不敢置信。
“皇兄逝世前吩咐我,让我回京后来找你。”祈舜沉声道,有拿出太子死前的亲笔信推过去。
谈斐一句一句看下去,到最后面上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眼底深处还藏着浓浓的悲伤,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今生所幸,不过得遇明主。
他说:“既然殿下有命,斐自然听从王爷差遣……”
祈舜打断他:”本王不需要你衷心于我,你记住,皇兄遗命让你继认玄澜为主。”
谈斐有些错愕:“可是,殿下在信中分明说……”
“先生是聪明人……在储位未见分晓前,这一脉人听本王吩咐,尚无大碍——然而玄澜,本王是必要保他坐上那个位置的,这一脉人听命与他,才能在日后免收牵累。”
“若有一日,本王离开了……先生当尽心尽力辅佐少主。”
一切都还尚未见分晓,他竟然已经考虑的这么远了。
酒馆里的乐女悠悠的拉着二胡,那种怆然幽凉的声音一丝丝飘进人的心里。
谈斐当然知道,如果日后玄澜当真坐上那个位置,那么眼前这位储君之路上最大的功臣,必然会成为新帝最大的猜忌对象。
狡兔死,走狗烹。历朝历代似乎都没有例外。
他忽然想起去年腊月二十七,小皇孙生辰的时候,太子殿下看着漫天烟火对他说:“先生且记着吧,小九心中,这富贵权势,怕不及澜儿十分之一。”
他又想起自己那句:“谁能被九殿下挂碍在心上,那才是真正有福气的人吧。”
此后几日祈舜马不停蹄在和各路人员接洽,跟着他回来的那剩下的五百护卫在乡下的一处别庄安身,荆疏悄无声息回到了京都,秘密接触各位掌握军队实权的将领。
现在距离祈舜回到京都已然过了几日,这几日他一直在暗中观察京中的局势,并且不断的完善太子的布局。在他初初回京的一两天,没有人知道他和玄澜已经悄悄的从边关回来了,所以京都的局势还不太紧张,但仍然透着一股风雨yù来的平静,原因不外乎当他们从边关离开的消息被二皇子知晓,他这个二哥一面派出人截杀他们,一面也在京里暗暗活动开。
起初他在私底下会见各位实权人物和世家族长还较为顺利,然而现在——
祈舜掏出手帕,淡定的擦了擦溅到自己脸上的血滴,道:“楚楼,去处理gān净了。”
楚楼领命退下,两个梅花暗卫从暗处现身,把瘫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拖下去。
而在不远处的角楼里,一道红色的血影一闪而过,站在那的那道身影倒下去,甩出袖中寒光闪闪的冷箭。
空气无声的波dàng,前去扫除钉子的两个梅花暗卫回来复命,又悄无声息的隐在祈舜身后。
祈舜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波澜不惊的看向自己眼前的男人:“几个跳虫而已,让姜统领看笑话了。”
“不知统领考虑的如何了?”
姜丙卓感觉自己脸有点僵,这几个暗卫的这一手毫无疑问的震慑了他,更没有想到传闻中素来被皇家惯着骄横金贵的的翊王有这样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定力。
“王爷说笑了,金吾卫本就为皇城守卫,皇宫安全本就是金吾卫分内之事,一旦听得任何风chuī糙动,姜某绝对义不容辞。”
祈舜满意的勾勾嘴角,知道面前的人是应了,这一趟便不算白来。京城二十四卫,羽林卫为天子亲卫,守卫天子,虎贲卫守卫皇城,旗手卫掌天子仪仗,除此之外,便只有金吾卫执守宫闱,拥有出入皇城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