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信上的话,猎户不但没有照着做,甚至连告诉都没有告诉林安。
林安自是不知此事,等到了这个月十四,就又开始赶人。
猎户板着脸不语。
林安比猎户的脸板的还难看:“成亲前两三天都是不能见面的。现在我没说不让三哥和我见面,只是说晚上不见,这样也不成?”
猎户自是一日都不肯和林安分开,闻言拧眉道:“难道不是前一日不能见面?”
他原也不太在意这个,后来听人说得多了,又关乎他和林安的快活,心道若只是一日,倒也无妨,这才记了下来。
林安:“……那就提前一日,你要搬出去!”
猎户:“……”原来林安也是知道的。可是林安还在成亲前三天就要赶他。
林安看到猎户的目光,微微有些心虚,可还是清咳一声,道:“这种事qíng,我一个男人,知道的可不多。只是……听说了那么一两句,然后才记混了。哎,一天就一天,那十四那天,你就搬出去罢。”
猎户幽幽地看向林安,道:“三哥没记错的话,媳妇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么多的书本都记下来,并且从未记混过。怎的这么一句话,媳妇儿就记混了?”
林安:“……”这的确是个好问题。
可惜这个好问题的答案,林安是给不出来的。
于是这一晚上,林安又被猎户折腾的不轻。
他其实只是想过最后两三天的单身日子而已,可惜事实却是如此的艰难!
也罢也罢,林安被折腾的全身无力的躺在浴桶里,感受着身后男人放在他背上的大手,还有偶尔的亲吻时,心里只得叹道,罢罢罢,想他上辈子单身那么多年,这辈子就少单身那么几日,大约……也是无妨的。
有了猎户,这也就足够了。
林安这样想着,坐在浴桶里,没过多久,就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猎户给林安擦gān身子,又把包起来的头发放了下来,这才把人用被子抱着,从小门里往隔壁房间走去,同时拉了小门门口的铃。
这铃铛是和仆人房的铃铛相连的,拉了铃铛,就会有家仆过来收拾房间。
猎户则是陪着他的林安一起睡着了。
没有林安的时候,他还会偶尔失眠,有时甚至还认为睡觉是làng费时间,他一日只需睡两个时辰便足矣。
可是有了林安,他却觉得,有林安在身侧,做甚么都不算làng费时间。
猎户抓着林安的手,睡得沉沉的。
这个月十四,林安果然又开始赶人了。
还是一大早睁开眼睛就开始赶人。
“该走了该走了,十六成亲,十五一天都不能见,现在都十四了,三哥你该走了!”
猎户哭笑不得,知道林安请了白远过来,还备了好酒,当下也只得应道:“晚上莫要喝太多酒,否则三哥还会回来的。”
林安瞪了瞪眼,这才把人给瞪走了。
他的婚假是从明日开始请的,因此今日还得去衙门上班。
白日里倒也清闲,下面人也都知道他要成亲了,不曾拿那些不重要的事qíng来烦他,只拿一些必须要他处理的事qíng出来。
待到晚上,白远就在府里等着他。
亭子里挂着数只灯笼,又是十四之夜,圆月高挂,院子里亮堂得很。
桌上摆了四热四冷八道菜,还有两壶好酒。
林安到的时候,白远已经自斟自饮了起来。
见林安来了,白远不客气的道:“你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麻烦你的下人再去给把这些菜热上一热了。”
林安坐下道:“我请你来陪我吃酒,你却把自己当成了主人,真是好不自在。该罚不该罚?”
白远才不理他:“你这酒不错,要慢慢品,慢慢喝,要是一下子都当水似的喝完了,那才真真是可惜。”
林安哼了一声,二人继续吃酒吃菜。
待到酒足饭饱,林安招来人把桌子清了gān净,二人又一人一张躺椅坐在月下,才又说起了话。
“你当真要走?”林安漫不经心道,“这天下虽说安稳,可是,山野之间,总有些人不长眼。”
白远道:“我又不似你,寻到了一个可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人,便想着就此安定。我独自一人,无牵无挂,只一条小蛇相伴,只医道一事萦绕我心,去哪里不是去?至于不长眼的人,这世上每一处都有不长眼的人,我还有些拳脚功夫,总能对付得了他们。若是对付不了,还可用毒,若毒也不成,就用小蛇。实在没法子了,我总有法子自尽……放心,我会过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