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先带孩子回病房吧,刚才那个韩家阿姨不是说她们那儿有核桃吗?我也挺小娟奶奶说过,婴儿的第一顿水给他加点磨成粉的核桃,对他以后的肠胃有好处。”
虽说元锦对王月秀的啰嗦很不感冒,但是对她唠叨的某些主题还是记得很牢靠。譬如:孕妇不准吃兔ròu,要长兔唇;不准和别人坐一条板凳,免得生孩子慢;不准……总之,有理没理的说了一大堆。
送离了梁先慧,元锦掏出手机,电话薄上的名字挨个发了短信:恭喜你升辈分了,小娟生了个儿子,母子平安!酒席日子等候通知!
又是近一个小时的等待,后面推进去的人都抱出了孩子,还不见卫小娟除出来。元锦心里没来由焦躁了许多,不顾旁人诧异的眼神,他推开手术室虚掩的房门。正准备往里面迈进去时,被里面眼尖的护士看见了,冲上来拦住了他。
“你要gān什么?”
“我想问下,那个三号手术台的卫小娟怎么回事?这都快三个小时了!”
“你耐心等着吧,有什么事qíng医生会如实告知的!”
元锦被关在了门外,心急如焚,不停的在门口来回踱步。
这个时候的卫小娟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嘴里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她听到了元锦那担忧的声音,想叫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口,一张嘴,感觉喉咙里又是一阵酸苦的味道涌上来,不受控制的从嘴里冒出,顺着嘴角从脸颊落下。
这下子倒是有医生发现了她的异状,一番检查后,只是塞了一张雪白的纱布在她的脸颊边上,安慰了句:“没事,只是麻药过敏了。”
卫小娟:……
十多分钟后,元锦终于在门口等到了推出来的卫小娟。那一刻仿佛时间定格,恨不得躺在那儿的是自己,心里涌上的是无边的心疼和自责!
她无助的平躺在病chuáng上,颈部以下盖在白色的棉被里,头部无力的侧着,发丝全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huáng褐色的不知名液体沿着她的唇边不,顺着脸颊滴落,红红的眼眶,无助的眼神……
女人,我拿什么回报你?
没等他询问,医生便解释道:“产妇这是对麻药过敏,药效过了就行了,这只是个别差异。另外,至少保持平躺姿势十二小时,连枕头也不能用。”
元锦欺身到卫小娟身边,伸手进被子里,抓着她冰凉颤抖的小手,不顾在场众人什么反应,吻上她沾着污物的嘴唇:“老婆,我爱你!”
虽说他只是一沾既走,那句话也是轻如私语,但卫小娟的眼眶更红了,元锦的话里只有那几个字,可是眼神里透露的千言万语她读懂了……!
得到一个男人的倾心相爱,这,就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
幸福只是一种感觉,日子还是照样要过,该遭的罪还是要遭……
住进医院的第三天早上,同天顺产的两个产妇早在两天前已经包袱款款,自己走着出了院。
两个挨一刀的女人却没没那么轻松了。据梁先慧抱着听话的孙子串门子回来将,韩家的媳妇对麻药倒是不过敏,只是人有些娇气,取了镇痛泵后,没有药物的控制,那个可怜的较小女人哭得死去活来,死也不愿意按照医生的要求下chuáng试着走两步。
梁先慧说完后,苦口婆心的劝着“不听话”的儿媳妇:“医生只说试着下chuáng上厕所,不是叫你下chuáng走来走去,你赶紧上chuáng躺着去,不然待会儿你妈来了还以为我这婆婆苛刻你呢?你看看你还没欢欢听话。”
见媳妇不以为然的样子拍拍chuáng上的宝宝,她笑眯了眼睛:“这孩子真的很乖,比起其他哭得昏天黑地的孩子,他饿了只是哼唧两声,喝水,喝奶粉也不像那几个一同出声的那么困难。”
初夏的天气,卫小娟头上包着毛巾,穿着一套纯棉睡衣,脚上还穿着袜子,汲着一双布鞋,闻言小心避开腹部伤口往chuáng上斜躺去:“妈!您可是天下最好的婆婆啦,说实话,我妈都没你仔细呢!她下来你正好教教她怎样给孩子洗澡,不然以后她当奶奶的时候会一团乱的。还有啊,别夸你孙子了,待会儿夸过了,哭得烦死你!”
卫小娟这话可是完全出自真心,这两天一家人全体行动。元成泰负责后勤保障,在家里洗衣、做饭,然后送到医院来,梁先慧主要照顾孙子,元锦主要照顾卫小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