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稍显犹豫,将葫芦接过手中,微微鞠了个礼,退出静室。
他和金羽的确没什么话好说的,断爪之仇,毁树之恨,两人之间的过节很难轻易揭过去,若没有“二葫”这个牵绊,绝对是一生一世但凡见面都得动手的孽缘。
他一离开,金羽紧绷的脸孔立刻松散开来,对简小楼道:“乖宝贝,你也先出去吧。”
简小楼察觉他的神色不对:“尊主,您怎么了?”
“本座无碍。”金羽宽慰道,“先出去吧。”
他不想说的事qíng,再多嘴必定惹他生气,简小楼也不好再问什么,退出静室。
瞧见夜游站在院子中等待自己,她问,“夜游,金羽瞧着有些不对,难道是封印那些火鸟耗损过渡?”
夜游摇头:“以金羽的修为,区区一些耗损不算什么,我看他原本就有些问题。”
她再问:“依你之见,会是什么问题?”
“你觉得我有那么大本事,看透他的身体状况?”夜游再摇头,“你不必担心,金羽的境界不是你我所能了解的,他自有解决的办法。”
“也对。”
简小楼也觉得自己是在瞎cao心,探一眼夜游手里的葫芦,“我得回去了。”
“你此次来四宿是为了什么?”
“已经解决了。”
简小楼已从素和那里得到了口诀,不再解释第二遍,反正素和那个大嘴巴肯定会告诉他的。临走前,她又忽然停了停步子,“夜游,二葫你打算怎么办。”
夜游想也不想:“带走。”
简小楼莫名有些生气:“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夜游的神色凝滞在脸上,说道:“权宜之计,等我归还伏龙锁的时候,会向金羽讨回来。”
“你的意思是,伏龙锁比葫芦更重要?”
“不是。”
“那是什么?”
“是……”夜游一时被问住了,“你连通讯骨片都给扔了,我又岂知你还会从二葫回来?”
“怪我咯?”简小楼耸耸肩。
夜游摸了摸额头,突然觉得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是朝着一条错误的道路前进。
他不搭腔,简小楼讨了个没趣。这些话,听上去有些像是小qíng侣之间在闹矛盾,两人不知不觉越了界,只是谁也不曾注意到,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简小楼跳进葫芦口里,双手扒着葫芦沿边:“夜游,我看你被囚龙锁锁久了,气息有些不稳,不如留在这里休息一段日子吧。”
他毫不意外:“你放心不下金羽?”
“是啊,”简小楼索xing认了,“等我那边的困境解决了,说不定还得回来一趟。”
早知不该一时愤慨埋了六星骨片,传递消息又快又方便,不用向现在这样飞来飞去。
夜游点点头,没有拒绝的理由,也不想拒绝。
……
从二葫里回魂。
简小楼睁开眼睛,坐直身体。
如今仍在废墟遗址之内,厉剑昭和梅若愚都在闭目养神,鸟笼子里关着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木老翁,小黑则蹲在笼上打盹。
察觉到简小楼醒过来了,小黑也“刷”的睁开眼睛,从笼顶飞了下来,本想像从前一样落在简小楼的腿上,撒个娇卖个萌,但以它现如今的体重,没准儿会把她的腿骨给踩骨折了。
最终落在她面前的空地上,扑闪两下翅膀刷刷存在感。
简小楼曲起指节弹了弹它的脑袋:“我去了几日?”
小黑嘎嘎叫了几声,迷茫着道:“三?六?八?”
“你猜拳呢?”简小楼翻了个白眼,确定这是一只毫无时间观念的傻鸟。
“等等在闹。”想起消失的挪移镜,她将小黑赶去一边凉快,心念一动,指尖在眉心一抽,竟又把挪移镜给抽出来了。
尼玛,真是活见鬼了,她百思不得其解。
挪移镜在手心不断翻转,这宝镜的形状、大小,同素和手里的果然差不多,只是边框磨损程度太重,花纹都不见了,写满了饱经风霜。
她开始默念口诀,复习素和教导她的开启方式,指尖燃着一簇微光,点在宝镜上。
默默等了半响,镜子却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