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听到简浩不会离开大夏,安慕西也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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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直接摆在亭子里,旁边放着热烘烘的大肚炉子,倒是不显冷。
简浩指指桌子中间的盘子,“糯米藕团,佘老做的,你们尝尝……”
安慕西眉头微蹙,从头到脚都写满了嫌弃。
黎书乐瞅了他一眼,呵呵地说:“你不吃是吧?你的那份归我喽!”说着,便一手抓起一个,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简浩在炉沿上丢了两把花生,自然有小厮拿着长长的竹篾,小心地翻动。
黎书抱着白瓷碗,喝了口热腾腾的汤,感叹道:“平王殿下把你养得真好。”
“要不我就看上他啦!”简浩扬起下巴,一脸骄傲。
黎书嘿嘿一笑,捏了颗半熟的花生,却被烫得直吸气。
简浩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拿,继而露出和黎书一模一样的表qíng,“还挺烫!”
安慕西把两个细皮嫩ròu的小白爪子拍开,不紧不慢地挑了几颗火候正好的,“啪啪”地捏开,放到两人跟前。
两只顿时咧开大大的笑,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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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殿下坐在阁楼上,亭中的画面尽收眼底。
曲水欣慰道:“二主子选的朋友,果真都是好的。”
佘老摆弄着绿油油的药汁,抽空往外看了一眼,啧啧道:“别看小家伙xing子跳脱,心里却门清,什么人值得jiāo、什么事应当做,半点都差不了——用不着你cao心!”
平王殿下淡定地说道:“得您谬赞,余心甚慰。”
佘老笑得一脸慈和,嘴上却半点qíng面也不留,“用不着,没夸你。”
曲水“扑哧”一声,没憋住。
平王殿下看向亭中笑得前仰后合的小世子,眉眼带笑。
佘老和曲水对视一眼,眼中各自带着欣慰和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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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
秦明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面容灰败地看着宣旨的太监面无表qíng地将圣旨放到他的手上,然后,取出一个青花瓷的细颈瓶。
“秦氏,这杯酒是陛下最后的赏赐,谢恩吧!”
秦明顿时瘫坐在地。
曾经的他是父皇跟前最得宠的皇子,是朝臣眼中的希望,他离那个位置是那么的近。
那时候,他从未想过会有今天。
宣旨太监不耐烦地催促道:“秦氏,谢恩吧,我等也好回去jiāo差。”
秦明紧紧攥着拳头,眼睛渐渐变得赤红。
然而,他将将从牙fèng间挤出一个“不”字,大太监便使了个眼色,身后的金吾卫立马上前,扭住了罪人的手臂。
“滚开!”秦明发狂般怒吼,“我是皇子,谁敢动我?我要去见父皇,让我去见父皇!”
根本没人理会他的疯言疯语,两个力气颇大的太监上前,撑开他的牙关,动作粗鲁地将鸠酒灌了进去。
冰凉的酒液滑过喉管,激起火辣辣的痛感,秦明的吼声越来越弱,最后佝偻着身子倒在冰冷的地面。
一圈的侍卫、太监,冷眼看着他停止挣扎,死得透透的,这才抬脚出去。
不知谁“哼”了一声,低声说道:“皇子又怎么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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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府。
秦安坐在案几旁,听完手下的回报,唇边露出畅快的笑。
心腹们揖道:“恭喜殿下,殿下计谋超群,吾等不及。”
秦安摆摆手,“秦明的手法并不高明,即便咱们不出手,父皇早晚也能查到——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父皇的‘病’,诸位有何想法?”
心腹一躬身道:“属下正打算禀报,咱们的人买通了一个为陛下解毒的御医,那人传回消息,说是黑鱼的毒xing中有一味药极其难得,约莫是来自岭南。”
“岭南?”大皇子沉吟道,“先前我发现这黑鱼汤有问题时便怀疑过平王,没想到真的是他……”
心腹二开口道:“平王回京不久,陛下便被毒鱼所害,这也太巧了些。”
大皇子看向他,疑惑道:“你是说,这其中有隐qíng?”
那人连忙说道:“属下只是有些疑惑,按照平王的行事风格,不该留下如此大的把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