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冷笑:“阁下演这出戏,不是为了来夸我的特训军吧?”
元丰自出生以来从未有人对他这般无礼,忍不住愠怒:“敢跟朕这般无礼,你好大的胆子!当真是不要命了?”
李越无可无不可:“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什么?”
元丰一扬眉,随即又压了下来:“那你的人呢?他们也不怕死?”
李越仍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们若是有什么好歹,阁下的话也就不必说了。”
元丰简直想要拍案而起,忽然却又笑了:“无妨,你现在也只能逞口舌之利,朕容你发泄片刻。”
李越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中元皇帝不是易与之辈。收起脸上懒散的表qíng,他直视元丰:“皇上如果真想谈什么,先让我见见我的人。”
元丰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可以。不但可以见,还可以带走一些,只是有一个人,必须留下。”
李越眉梢一跳,不用问也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我要先见人!”
“他不在这里。只要你听朕的吩咐,自然能见到他。”
李越垂下眼睫,掩住森冷的目光:“皇上究竟有什么事?”算计他,拘禁他的子丹,行,这笔帐,咱们先记下了。
元丰终于露出满意的微笑:“第一,朕要一支特训军。朕不要李丹给景儿的那种什么训练计划,朕要你亲自训练,要一支jīng兵!人数不必多,百人足矣,只是要秘密。”
李越抬头:“皇上要的不是jīng兵,是杀手吧?”
元丰微微一笑:“与聪明人说话果然方便。不错,朕要一支暗军。当然,特训军的训练方法你也要写出来给朕的将军们,虽然不是人人都能如此出类拔萃,但用这方法总是没错的。还有,你为南祁特训军定制的什么长弓图样,也要详细绘出。”
李越抬抬眉毛:“这东西,景王早就弄到了吧?”
元丰冷笑:“那种粗糙之物,难道朕会相信?”
李越也冷笑:“长弓本来就不是什么jīng细东西,皇上如果指望它是什么绝世良兵,那就大错特错了。”
元丰一挥手:“这个朕不管。如何让长弓发挥出最大的威力,那是你的事qíng。倘若你有心藏私,朕可就不客气了。”
李越淡淡道:“这可不是一时一日之功。”
元丰点头:“朕也并不着急,只要你用心去做。”
“还有第二条?”
“自然。”
李越在等着,元丰却半晌没有说话,反而站起身来,在屋中反复踱步,良久才沉声道:“朕要你去杀了罗严。”
李越微微一愕,随即想起此人应该是元文景的舅父,也是益州的兵马大将军,元文景的股肱之士。还没容他问句为什么,元丰已经接道:“还有西定王!”
李越心中一下敞亮:“皇上知道景王和西定王的关系了?”
元丰yīn沉地笑笑:“中元之事,有哪件能瞒得过朕的眼睛?”
李越这会倒真好奇了:“如此说来,皇上是不想让景王继承王位了。”
元丰默然片刻,道:“景儿虽有大将之才,但太过狠戾,若是他继承王位,他的兄弟们,恐怕都难以留得xing命。”
李越在心里冷笑一声。看来元丰对自己的儿子倒是有识人之明。
“如今他羽翼将丰,倚靠的就是益州兵马和西定之盟,朕要一一剪去,方能拘住他。”元丰缓缓说着,忽然转眼看李越,“摄政王既然当死而未死,香公子自然也可死而复生。只要你杀了西定王,朕扶香公子登位如何?”
李越不置可否。一个傀儡皇帝,中元当然求之不得,这算盘打得倒jīng刮。西定那边,柳子轻尚未有子嗣,若是他死了,柳子丹弟承兄位理之当然,根本也花不了元丰多大力气,却能得到无限的好处。
“皇上这般处置,想是已定了传位于哪位皇子了?”
元丰傲然一笑:“朕chūn秋方盛,一时倒也不必虑及此。不过似元恒这般李代桃僵之辈,朕却断不能容他乱了我皇室血脉!”
李越心里微微紧了一下:“皇上是打算杀了他?”
元丰冷笑一声:“这倒不必。谨儿一门心思认定了这便是他的孩儿,朕又何必打破他的美梦。只消他不乱了皇室血脉,朕也可容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