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áng狈逃回逐日山的顾青奂气不过,又拉不下脸透露自己qiáng抢民女不成反被一群乡野村民教训了的事,便偷了自家七叔研制出来的奇药独自偷偷回到白河村,将奇药倒入了白河村村民们平日烧饭取水的井中!
顾家的顾七醉心药理,常年闷在家中研制些乱七八糟的怪药,把药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是个实打实的怪人。发现自己的药少了两瓶,顾七便发动了全家下人四处搜索,并且放话出去那药是还未研制成功的半成品,稍有不当也许便会闹出人命!
原本只想给白河村村民们点教训看看的顾青奂吓傻了,当顾七查到他头上时愣愣的便认了,待他将前因后果全盘托出,顾家派人赶到白河村时,原本安居乐业的小村子已是愁云惨淡。
白河村死了六名村民,其中便有顾青奂看上的那位姑娘倩云。
顾家立于正道七大势力之中,素来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如今居然出了这样一桩丑事,不可谓不讽刺。
顾老太君年轻时也是嫉恶如仇的女中豪杰,顾青奂的所作所为令她怒不可遏,但她更怕此事被其他仙门世家当做小辫子揪住,打得顾家永不翻身,因此即便心中再气再悲,也只能让顾二想办法将事qíng压下去。
顾二自是将顾青奂的屁股擦得很gān净,顾家并无后患留下,但顾老太君却是对这名长孙失望透顶。虽然此次犯错的是顾青奂一人,但顾老太君看得明白,顾家这代小辈们极少有他们父辈的风采,很多只仗着顾家门人的身份便自恃甚高,顾二那一辈自十三子大部分陨落与家主顾恩离世,也变得安于现状奉守中庸之道,毫无上进心!若她哪日双眼一闭两腿一蹬,将顾家jiāo给这些人手上还有何前途?
借着顾青奂这次捅出来的篓子,顾老太君狠狠的敲打鞭策了在场所有顾家门人,她虽年事已高,骨架也缩得只有以往三分之二那么高,但发起怒来那遍布沟壑的老脸与尖细苍老的声音,仍旧是让所有后辈们心虚又惊恐的低下了头,噤若寒蝉!
顾青奂跪爬在台下哭得满脸鼻涕眼泪,待顾老太君骂够了大喘气,便跪行上台抱住老太君的腿声嘶力竭的认错保证。
顾青奂的确是个败类,但毕竟是顾家这一代的长孙,顾老太君摸着重孙的头顶,疲惫的深深叹气,怒其不争。
见老太君的怒气似乎发泄了不少,台下的众顾家子弟们才暗暗松口气,虽然该站着的仍旧只能原地站着,跪着的也不敢起来,但渐渐人群中便响起了喁喁议论,尤其是心xing不够沉稳的众小辈间。
“哼!他顾青奂闯了这么大的货,该杀人偿命还是闭门思过都是他一个人的事,曾祖母gān嘛一大早把我们全都拉到这儿跪着?”
“就是。没睡醒就被赶到这儿来了,从早上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我喉咙都gān得冒火了!这个顾青奂可真是害人不浅!青岩,你说对吧?”
低声抱怨的两个顾家小辈齐齐将目光投向仍旧跪得挺直的顾青岩,顾青岩闻言往台上看去,透过前方人群的fèng隙,他看见顾青奂抱着顾老太君的腿正涕泪横流的举掌立誓,而他的父亲顾二正站在旁侧殷勤的帮着顾青奂跟顾老太君说话。
“青岩?”
旁边又唤了声,顾青岩便垂下眼,沉默不语。
“曾祖母还真是偏心顾青奂,要是咱们弄出了人命,就此被逐出门墙都不是不可能的!顾青奂只要抱着曾祖母的腿哭两声赌个誓就结了,连二叔都在帮他!”其中一人嫉恨道,又对顾青岩说:“青岩,二叔可是你的父亲,记得年幼时你不过逃了半天的武课,二叔便罚你跪了半个月,我们怎么求qíng他都不听!如今你看他对顾青奂又是如何?你都不气他疼宠顾青奂远远超过疼你么?”
那两名同辈子弟还想催顾青岩发表意见,这时前方有人回头道:“青奂年幼父母双亡,二哥自是疼惜他。你们两个少说两句吧,小心落入祖母耳中惹她老人家不悦。”
刻意压低的语音,掩不住其中仿佛与生俱来的似水温柔。顾青岩抬眼看向说话的人,他旁边两名同辈子弟不掩轻蔑的开口了。
“又关你什么事了?须得你在此扮好长辈?”
“‘祖母’也是你叫的?你还真当自己是顾家人了?不过就是个野……”
“青峰、青策,住口!”
两名小辈被严厉喝止,不甘不愿的低声道:“是,九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