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皇帝的嘴唇慢慢地要吻下来,萧墨存匆忙之间,只得把头一偏,顺势躲到他怀里,虚弱地道:“皇上,我累了。”
皇帝一笑,显然对他主动靠过来甚为满意。揽住他的身子,一路摸索着低声道:“累了么?没关系,不用你伺候就是,你只管闭眼休息,朕不累。”
萧墨存在心里恨不得将前生今世所有骂人的词汇全堆这色皇帝身上,脸上却怎么显露半分?他似讥非讥,淡淡笑道:“皇上,早朝之后,御书房怕有一大堆折子等着您,那御阶之下,跪着面圣的官员,没十个也有八个。难道陛下真想看着人弹劾墨存不成?陛下不心疼墨存也不打紧,墨存只担心,白白带累陛下的圣誉,要再耽搁个什么北疆八百里加急的,墨存就真的罪该万死,死不足惜了。”
萧宏铖抚摸着他的手到例如颈部,微微一顿,呼吸似乎变得有些急促,不一会,渐渐放缓呼吸,搂紧了萧墨存,将下巴搁在他头顶厮磨着,道:“行,都依你,今儿个就不碰你,但是,你给朕记住了,你是朕的人,永远都是,明白了吗?”
我去你的。萧墨存在心里暗暗骂道,底下微微握紧拳头,脸上却一派风轻云淡,假装倦意上浮,脸贴着萧宏铖的胸膛闭目不语。那龙袍质地柔软凉滑,不愧为帝国最jīng湛的丝织品。几时弄匹来做枕头被套倒也不错,只不知有无其他颜色,不要明晃晃的huáng色,晃得人眼花。萧墨存胡乱地想着,鼻端闻着皇帝身上衣物薰的极品檀香的淡淡气息,渐渐觉得有些眼皮发重,索xing放松神经,把这帝王的胸膛当枕头,好好睡一觉算了。
至少,这个高级枕头是这个时空最有权势的男人,枕着他,这一觉的安全,总是能够被保障的吧?
这具身体确实在昨晚被折腾坏了。此时全身一松懈,随即进入黑甜的梦乡。在朦胧之中,萧墨存感觉皇帝一直在注视着自己,良久以后,久到萧墨存后来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到有人笨拙而小心翼翼地抚摸自己的头发,有人在耳边喟叹了一声,低柔地道:“小东西,你要老是这么温顺该有多好。可惜,你要果真这么温顺,朕又拿来何用?”
他一觉醒来,竟然已是第二白天。这种宛如被人拖入黑暗地xué一样的睡眠,以前从未试过。他睁开眼,皇帝早已离去,chuáng边脚凳上坐着一个少女正捧卷细读,乌鸦鸦的鬓发,雪白的肌肤,不是锦芳却是哪个。
“锦芳。”他低唤了一声,爬了起来,才发觉四肢宛如灌了水银一般沉重,脑袋一阵眩晕,竟然连坐都坐不住,直又摔回枕上。
“嗳,哥哥,你醒了?”锦芳急忙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来搀住他,将他扶了靠在垫褥上,扬声道:“来人哪,公子爷醒,洗漱伺候。”
纱幔后有宫女应声,不一会,几个捧着青盐银盒子、漱盂、铜盆巾帕的宫鱼贯而入。锦芳亲自伺候他漱了口,擦了脸,再伸手拿过旁边一个宫人托盘中的彩蝶戏花成窑盖钟,递到萧墨存眼前道:“哥哥,请用。”
“不吃茶。”萧墨存轻声道。
“知道,是牛rǔ。”锦芳笑着道:“哥哥,你上回跟我说过,牛rǔ对人有益,可恨宫里却连只牛都找不到。这还是我特特找人疏通了角门的太监,命人大老远弄来的,你快尝尝,冷了就腥了。”
萧墨存揭开盖子,果然是一钟热气腾腾的白色牛奶。他心下暖流暗生,微笑道:“难为你还记着,可累着你了,锦芳。”
“哥哥说的哪里话,快喝吧。”
萧墨存点点头,呵了呵热气,慢慢的,将那钟牛rǔ饮完。锦芳又捧温水让他漱口,另外呈了一个描金菱角碟,里面一颗碧绿芬芳的药丸,笑道:“哥哥,这药是皇上赐的,一共四丸,说是南疆进贡的珍贵奇药,对养你这个病,是再好不过的了。妹子对过,与先前景王爷送咱们的,一模一样。这天下统共才九丸的奇药,咱们这就独得了六丸,你说,这可算不算皇恩浩dàng呢?”
萧墨存愣了一下,掂起那颗药丸,只有龙眼大小,颜色通透碧绿,仿佛玉雕一般,闻起来气味芬芳沁人,有没有奇效不知道,但这样子确是弥足珍贵的。他沉吟了一下,道:“我这个病,拿不准是怎么回事,宫里的太医含糊其辞,我疑心他们……”
“哥,这但凡做了太医,必定要与哪宫哪殿的主子有些私底下的牵连。他们不敢不治,却也不敢治好,这本不出奇。我只担心,万一是个大病,你这身子耽搁不起。所以将这奇药,找了宫外的郎中验过,确实非同小可。咱们先服一丸,保个平安,其后再找名医调理便是,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