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人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好奇地往玻璃箱里探着脑袋,似乎在等着被关在箱子里的男人憋不住气自己浮出来。
“他在做什么 ?!”小野猫朝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红酒渐渐停止注入玻璃箱,只要里面的男人站起来就能呼吸到空气,只要李君年自己起来。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怎么会晕晕沉沉的,身体四肢没有力气不想动,就想在这玻璃箱的红酒里闭上眼睛。
身体沉到了箱子的底部,仿佛心也慢慢沉了下去,朝着深不见底的黑暗无光的海底深渊,不停的沉下去。
一个又一个的小气泡从他嘴里争先恐后地往上跑,心qíng前所未有的低落。
他一定是醉了。
“呯——”
玻璃猛然爆裂破碎的声音,无数的玻璃碎渣掉落了下来。
昂贵的红酒溅落得到处都是,鹿皮靴子踩在混着红酒的玻璃碎渣发出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响,燃烧了一半的雪茄躺在láng藉的地面上渐渐熄灭了星火。
血,或者是红酒从手指的指fèng间顺着指尖缓缓滴落。
弯腰抱起来箱底昏睡不醒的男人,风起云转身大步离开。
第一百零四章 你是我的
当风起云毫无预兆地站起来并且把玻璃箱打碎的时候,震裂的不仅仅是玻璃,一个更为震撼的事实摆在了在场所有人的眼前。
“你的猜测是对的。”小野猫淡淡说了一句,她还想说些什么,目光触及到白子珈沉浸在yīn影中冷峻的侧脸时又忍住了。
这是白子珈的选择。
拉起裙摆,女人转身投入黑暗中消失不见,酒庄地下室里满地都是流淌四处的红酒与破碎的玻璃渣。
心qíng比预想中更为烦躁,如同一只只蚂蚁静悄悄地啃噬着他的心脏,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为时过晚,而癌症的种子从一开始就埋入了他的血ròu里,无声无息地在每一个细胞里扩散传染。
他一定是病了,才会这么胸闷难受。
……
……
想要把自己淹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qíng,身体的求生本能也远远超过他的想象,李君年唯一能确认的事qíng就是他醉了。
头是晕的。整个世界是旋转的,平日里所有压抑在心底的qíng感都被放大了千倍万倍,他控制自己qíng感的闸口被人打开,无数喜怒哀乐如同咆哮着的江水一样翻滚着肆意冲出,他的脑海里嗡嗡嗡的都是qíng绪肆nüè的声响。
它们嘶吼咆哮,争先恐后地想要冲出他的身体。
他浑身黏腻,头发里,衣服上,到处都是红酒析痕迹,纯白色的衬衫也被染成了瑰丽的酒红色。
“咳咳——”
身体一晃一晃的并不好受,泡在红酒里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他现在晕得厉害,本来就不是一个酒量好的人。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本能地伸手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事物,手指无力地攀上了抱住他身体的手臂,最优质的衣料也藏不住的结实与力量。
眼神失焦地望着抱着他走在路上的男人,坚毅的下颚,熟悉的面孔,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开口喊出对方的名字。
“风……起云”
无力而充满醉意。
那些破碎的玻璃,流淌得到处都是的红酒,是真的发生了,还是他醉得产生了幻觉?
想要得到确认,李君年抬起手试图触碰对方的下颚和脸颊,残留红酒的修长手指无力地垂着,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碰到了。
“醒了?没把自己淹死?”
快要碰到的时候风起云突然开口说话,冷硬沙哑的声音里藏着明显的怒意,这个男人在生气,气什么?
明明应该生气的人是他,他今天被白顾城用恶毒的语言讽刺谩骂,甚至还被丢进了一个可笑的玻璃箱里被红酒乱喷,这整个过程里风起云明明看着却没有说一个字没有任何表qíng。
他才应该生气,就算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是被风起云捧在手心里的风兮云了,可他还是生气,无法抑制的委屈,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去真心实意的关心他、保护他,给他起码的一点点安慰。
风起云在气什么,有什么好气的?
快要碰到男人下颚的手指又慢慢垂落了下来,他靠在风起云的怀里轻轻扶着额头,正要努力一点一点捡回他不知道丢到哪个星系的理智时整个人突然被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