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月心一惊。小月儿……受伤了啊!
“不错!就是因为你这张脸!”他转过身,面无表qíng。“你可知,当初我大哥对你父亲之痴迷,更下好不容易一片平静了,却因为你这张相似于你父亲的脸而有所变化!你若待在默家,不来白府,就不会有刚才的事发生!”
残忍!他对他是极度残忍的吧?残忍到心痛!
默浔玉的脸色一种惨白下去。平日殷红的唇此时竟毫无血色!
蠕动着唇,他道:“张脸……毁了是不是好一点?”
他仰着头,含泪一笑。
“既然总是惹麻烦,那不要了是不是好些呢?两年前,因为这张脸,引来一个杜幽吟,不但伤了师父,还掳走了大师兄,至今生死未卜……而今又因为这张脸让月大哥的兄长出现异状。如此一张惹是生非、害人匪浅的脸,毁了岂不更好?”
他的语调低低的,一点也不激昂,但充满了无限的悲凉。
白澜月心中一紧,惊讶于……他对自己容貌竟是这般的介怀?他以为,像他这养在深院中,时时受到呵护的娇贵公子本该是幸福无比的,不知愁为何物。然而,他却不似他想像中的那样!这少年,太静!总是把不快乐的事积在心底,不让旁人担心,一个人苦涩地尝着那刺痛的伤?
两年前的事,他竟是如此的在意!拥有美好的外表,心却一片黯然,原来,即使是明月,也是有黑暗的一面?
“别……胡说!”他走至chuáng边,以食指勾着他的下巴。“相貌传自父母,肤发更来自父母,怎能随意受损?”
“如果它是个错误,便该毁去。”
“谁说它是个错误!”白澜月森沉了脸色。“不许再说这些自我伤害的话!即使你下爱惜自己,但你父母看到毁了容的你,会怎样的伤心yù绝?你能那般自私么?只想到自身,不顾那些关心你的人?”
默浔玉黯然不语。
“罢,明日一早,我便送你回去。”他放开他,转身离去。“今夜你睡这儿,一会儿我会叫下来送饭菜过来。”
他的无qíng,深深地刺伤了默浔玉的心。早有准备,受到如针扎的痛楚,却想不到竟是如此之痛!痛到几乎窒息!
就在他开门时,chuáng上的人右手一甩,一道白光闪电似地袭上门口的白澜月。
对chuáng上的人毫无防备的白澜月哪知默浔玉会对自己出手?即使身手再快也闪躲不及!
腰间一紧,一条如蛇般的白金链缠上他的腰,使他离开不得!
白澜月震惊地看向chuáng上的人。
他垂着头,黑发覆去了大半的容貌,右手微抬,掌中抓着白金链。
“你……这是gān什么?”
默浔玉缓缓地抬起头,本来如明月般的眼此时淡然无神。“月大哥……我是不会任你送回默家的。”
白澜月愕然。他……怎么……
“我之所以离开默家,全是为了……月大哥你啊!”他幽幽的一笑。
白澜月定住气,道:“为了我?我有什么令你如此执着的?”
浔玉凝视着他,漾出一抹稚气的笑。“五岁的时候,我在桃花林中……亲了月大哥。”
经他一提,白澜月立即想起那温软的味儿。
“那又如何?你也常亲你父亲啊。”
“你,是我唯一亲过的外人!我除了亲家人,从不亲外人的,可是,五岁的我却亲了你。”他道。
“哦?”他皱眉。
浔玉将腿缩踩在chuáng沿上,双臂抱膝,头斜靠在手上,全身泛着朦胧的银光。
“月大哥……是特别的呢。”
白澜月袖中的手握成拳,眼低垂,复杂的光在黑眸中闪动。chuáng上的少年那梦幻式的神采无不透着“他喜欢他”的迅息!
握成拳的手负在身后,他硬是隐忍了心中的那份异样,一抬眼,扬着冷酷的笑。
“特别不特别,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小月儿,你太年少,对世事涉及不深,无法判断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更理不清……感qíng是怎么一回事。”他语重心长。
“为什么……月大哥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他不懂,不懂眼前的男人怎会铁石心肠到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