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浔玉虚心的点点头。“浔玉受教了。”
“呵呵……”
白澜月走在前头,悠哉惬意。浔玉跟在后头,心安气定。
如此走了两个时辰,日中天,已是晌午,但二人还徘徊在树林间。尽管肚子有些饿了,但仍忍着,一声不吭地跟着前头的那个颀长的身影。
白澜月仿佛不知时间在流逝,一副闲qíng逸致的模样,踩着绿糙,避过荆棘,一直向前走。
为了不使自己跟丢,默浔玉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他,再也不要被抛下了!即使再多的阻挠,再多的痛苦,也下会放弃他!
“嘶……”
二人皆停住了,一齐看向脚边的荆棘。
带刺的荆棘上,勾挂着一块雪白的上好布料!而默浔玉的袍子下摆刚好少了一块。
衣服,被勾掉了!
白澜月将视线向默浔玉全身。只见他一身宽大而累赘的丝绸蝉衣,立在糙丛荆棘间,显得十分地格格不入,仿佛哪家娇贵的小公子迷失在丛林中一般。
拉回破了一角的袍子,懊恼地皱眉。虽然出门前已挑了些最简单的衣物,可走起来还是很累赘!
“过来。”白澜月伸出手。
“月大哥?”不解的明眸盯着他的双手。
“过来。”白澜月微眯眼。“别再让我说第三次。
惊讶于他渐露的霸道,但还是依言走近他,哪知才一靠近,立即被横抱了起来,纤瘦的身子窝在他怀中,显得娇小无比。
“月……月大哥?”他抓住他的衣襟,微慌。
“别动。”抱好他,白澜月继续走。
“放……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他绋红了脸。他都已经十六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受人拥抱的稚嫩少年,如此抱着他,实在……叫人心猿意马。
“呵,你这一身上好的料子可受不了那锐利的荆棘。”语气中不失嘲弄。
默浔玉心中一凛,冷下脸。“月大哥是指我过于娇贵吧?”
“我可未说过此话。”
浔玉不语。
“怎么?生气了?”抱他之人笑着道。
“没有。闷闷地回道。是的,他生气!气自己生于富贵之家,显得娇贵无能!气自己为此时的尴尬而无能为力!气自己竟在生气!
“口是心非。”白澜月别有意味地笑。这块宝玉啊,何时受到过如此伤害呢?以往,可是家人心中的珍宝呢!
稍微加快了脚步,也终于走出了这看似没有尽头的树林。上了大道,浔玉挣扎了一下。
“月大哥……放我下来吧。”
白澜月似乎没有听到,继续走他的路,朝不远处的城门而去。
“月大哥……”大道上有不少来往的行人,贩夫走卒,莫不向他们投以注目礼。
“你身体不舒服,别逞qiáng。”白澜月道。
“什……么?”他身体不舒服?“我没有不舒服啊!”
对上一双茫然的眼,他一笑。“肚子不是很饿了吗?没力气走路吧?”
窘得红了脸,悄悄摸上叫得可怜兮兮的肚子,垂下头,像只惹人心怜的小兔子。
白澜月幽深的眼中有着怜爱,但在怀中人抬起头的刹那,那怜爱便烟消云散了。
浔玉冷静了下来,脸虽仍有余红,但已恢复正常。“我没那么病弱与娇贵,既然出了默家的大门,便不再是家人呵护的贵公子了。月大哥还是放下我吧。”
“噢……”谰月懒懒地道,“可是,若让默家的人知道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会令我很愧疚的。”
“别再当我是易碎的瓷娃娃了!”清脆的声音中隐含了怒气。双手一轻,怀中人飘然飞离,优美地一个旋身,白衣袂飘飞在空中,划出朵朵白làng,墨黑的发顺势飞舞,如一块展开的黑绢。充满灵气与飘然的少年似一只展翅飞翔的白蝶,优雅而清灵,超尘拔俗!
负手而立,衣袂渐落,默浔玉绝美的脸上有着严肃。“我出了家门,跟随你行走江湖,便是寻常人了。月大哥之于我是前辈,也是……朋友,不必顾虑我是富家公子,受不了苦而过度保护我。我与你同等,毋须因为我特别而特别。咱们之间……谁也不欠谁,所有的一切皆是我心甘qíng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