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就不说嘛,哼!他嘟了嘟嘴。
他倒要看看,明天自身会发生何种变化!
握拳,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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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诺大的寝宫寂静无声,黑暗像一只巨shòu,潜伏在四周。
好可怕——
他死命地揪住被子,蜷成一团。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二十只羊,二十一只羊……五十只……羊……怎么办,还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觉得好可怕啊,为什么这儿一点亮光都没有?门窗关得死紧,布幔垂挂了一层又一层,chuáng很大,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呜呜,他胆小,不敢入梦。
「咔——」
什么声音?
他紧绷了全身的肌ròu,jīng神亢奋,耳朵敏锐,黑夜里一点小声响都能让他糙木皆兵。
「沙沙——」
他咽咽口水,探出头,看到幔帘外似乎有人影在闪动。
「谁——谁啊!」先发制人,他颤抖地询问。
「……王,是奴婢。」帘子外传来一个少女细小的声音。
「你……你是谁啊?」
「奴婢是夜兰啊。」
「哦……」夜兰?好像有听过,对了,是晚饭时,在一旁侍候的侍女。「呜,夜兰,你把灯点起来,好不好?」「——是,王。」打火石的声音响了几下后,烛火幽幽地亮起。
他裹着棉被,像棕子般地从chuáng上挪下来,揭开一层层幔帘,小心翼翼地钻出头,果然看到一少女跪在地上。
「你……你跪这里gān什么?」
少女更往地上贴去,「奴婢打扰了王休息,请王降罪。」「我睡不着,不关你的事。」有了灯光,胆子壮了,「你三更半夜地起chuánggān什么?」「奴婢……要去解手。」
「解手?」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上厕所的意思吗?人有三急,你快去吧。」「是。」
「……等等。」突然想到什么,他又叫住了她,「那个……」「王?」在灯光的照耀下,少女的脸看起来有点青。
他吞吞口水,道:「可不可……上完厕所后,把……把太子叫过来啊?」「咦?」
他不好意思地埋在棉被里,小声地道:「我……我一个人睡,怕……」夜兰一愣,显然还搞不懂这失忆后的祈王竟会如此失常?她侍候祈王有十几年了,祈王从来都是最qiáng的,一个人闯进最可怕的魔窟都能全身而退。唯有别人怕他,惧他,畏敬他,可是……如今失忆后的祈王,居然害怕一个人睡觉?
「你——你快去啦!」被夜兰探究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有什么奇怪的?他是小孩子,小孩子害怕黑夜是理所当然的事嘛!何况,印象中,他从未一个人睡过觉啊。虽然失忆了,但他朦胧记得,以前睡觉都是有人陪的。
「是。」夜兰飞快地退下了。
他缩成一团,揪着棉被靠在烛火最近的地方。
眼睛好酸啊……夜似乎很深了,嗯,他是乖宝宝,应该要早睡,可是……一个人……会怕……睡意正浓之际,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一震,警戒地瞪着门口。
「爹?你找我何事?」琉御麒披了件外衣,急冲冲地闯进来。可一踏进房里,却看到他的爹蜷缩在烛台边,小脸苍白,大眼无神,裹着棉被,像一颗棕子。
见少年进门,他双眼一亮,掀开棉被,扑了上去。「麒儿……太好了,你来了!」「爹?」被矮自己一个头的爹抱着,琉御麒微微脸红。他已有十几年未曾跟爹如此亲近的拥抱了。
「麒儿,你陪我睡,好不好?」小脸蹭蹭少年的胸膛,又晃晃他的手。
「啊?」琉御麒目瞪口呆。爹……爹半夜三更地唤他来,只为要他陪他睡觉?
「好不好嘛!」
「爹,麒儿不敢越逾。」陪爹睡觉?他又不是不要命了!那可是父王的龙chuáng啊!唯有爹和父王能睡的,其他人若躺上去,等着满门抄斩吧!虽然他是太子,是他们的孩子,可仍没有资格。
「你不陪我睡?」雾水一起,泫然yù哭,「我害怕,一个人睡不着!」「呃?」琉御麒震惊地望着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突然感到头更痛了。父王何时回来?就算父王回来后自己会被扒层皮,他也不要面对这个失忆后像孩子般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