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热了他的冷血_作者:芥子醒(125)

  恍惚中,他搂过赫伦的腰,下巴搭在他肩上,气若游丝地说:“赫伦,你来了……”

  他忘了称呼赫伦为主人。

  赫伦心里一酸,眼里要有晶亮的液体流出来。他抱着他,抽泣几下,眼前泛起漫漫大水,金huáng烛光和卢卡斯的金发在视野里搅成一团。

  许多许多的话语卡在喉头,卢卡斯总能给他的灵魂致命一击,也能qiáng行将他复活。他觉得自己的身家xing命和信念灵魂都拴在卢卡斯手里了;只要卢卡斯一点头,他就能做出许多违背常理的事,哪怕是再死一回。

  他低下头,轻轻咬了卢卡斯的肩膀,再颤抖地开口:“我真是恨死你了……卢卡斯……”

  两人艰难地乘上马车。

  赫伦将卢卡斯的头揽在胸前,拍了拍他的脸,焦急地说:“卢卡斯,别睡……”

  “我知道……”卢卡斯圈着他的腰,衰弱地呼吸着,“您不该把玫瑰园让给他……元老院……”

  “去他妈的元老院!去他妈的政坛!”赫伦打断道。他的眼圈泛红,眼眶里全是流转的雾气,马上就要流淌出来,“我是你的赫伦啊……”

  卢卡斯只是抱紧了他,什么都没有说。

  第55章 人生的意外

  赫伦将还活着的卢卡斯带回家时,所有的奴隶都震惊了。

  他给加图索写了信,用莎糙纸说明了一切。

  卢卡斯伤得很重,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眼皮已经无法睁开,脸色苍白至极反而发暗。他的鲜血渗透了绷带,触目惊心,血淋淋之中透着股刚极易折的脆弱。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赫伦和奴隶七手八脚地把他架回屋里,找来了医生。

  卢卡斯的腿和胳膊都有骨折,原本割过ròu的小臂有点溃烂,医生用手一压,就能流出青huáng色的脓水。他失血非常严重,呼吸愈发微弱,好象一个失落的灵魄徘徊在通往冥界的冥河岸边,稍稍一探脚就能栽下去溺死。

  医生切掉了他的腐ròu,用骨钳剥离掉碎骨,做了个相当细致而漫长的手术。

  等到医生满手鲜血,头上挤满汗珠时,夜已经深了。

  根据医嘱,卢卡斯已经没有xing命之危。他只是需要静静地躺在chuáng上,喝大量的具有调理和愈合伤口作用的汤药。

  手术之后的卢卡斯洁净很多。他在药糙汁里泡过,连头发都像梳理过的金丝线,一根根地埋藏在枕头fèng间。

  他安静地躺着,气息沉稳下来,透着股隐约的血腥气。他疤痕遍布的皮肤是如此厚重宽壮,即使手无寸铁都好象披了一层铠甲;而他受伤的本体此刻已经蜷缩在这具躯壳之下了。他的嘴唇就如曾经临死时那样gān燥,结出一层薄薄的gān皮。

  赫伦支走奴隶,坐到他的身边,与他十指胶合。他把烛灯拿近点,他想看清楚卢卡斯的脸。

  卢卡斯虚弱地睁开一条眼fèng,与他对视。

  他们都沉默了一会,还是卢卡斯先开口:“我是被列维救下来的……”

  赫伦竖起食指,堵住他的嘴唇,纤细的指头就这么嵌进他稍微gān硬的唇间。“你先别说话。”他说。

  赫伦开始抚摸他的脸。他的指头在他的眉骨处打圈,掠过金眉毛里隐藏的小痣,指肚轻轻按压扎手的睫毛。卢卡斯微微颤动的眼睑,饱满圆挺的颧骨,热度依旧的皮ròu,都被他仔细地感受着。

  他曾在初吻的海边有此举动,现在又做了一遍。

  他平展的眉毛逐渐揪起,视线愈发模糊。他颤抖地握起卢卡斯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他的眼角发红,神qíng居然有点委屈,使他很像一个被宠坏的、蛮不讲理的小孩儿,对挚爱自己的父母过分地苛责。

  卢卡斯叹一口气,手滑到他的脖子处,轻轻一用力往怀里一搂;赫伦就顺势躺下,枕在他没有受伤的那边肩膀上了。

  卢卡斯垂下眼,打量着他,片刻后说:“我早就习惯了这些的。”

  重伤的他还要反过来安抚赫伦。

  赫伦倒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他抱着他的腰,闻到卢卡斯身上血腥气和药糙味混杂的味道。这种浓郁沉厚的味道,迎面扑过来,钻进他的鼻尖,滚动在他的血液里,qiáng行冲开理智压制感xing的门锁。他抑制yù望的理xing被勾破出一个口子,于是滚烫的xingyù从中喷涌出来。他的灵魂随着卢卡斯的回来复活了,同时还有人类最不能忘怀的xing爱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