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话音一落,病房门把处就传来“咔哒”一声——苏长东走的时候把谢殊也叫出去了。
苏锦之是睁着眼睛的,听见声音眼睛就朝门口的方向转去。
谢殊进屋后,一下子就对上了青年的眼睛,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眼珠是淡茶色的,像是剔透珍贵的水宝石,只是没有什么神采,空dòng而冷漠,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映入他眼中一样。
“你这段时间在我弟弟面前最好不要怎么说话……因为你的声音和他……前男友很像。他们刚刚分手,我不希望你的声音会勾起他的回忆,让他有复合的念头……”
苏长东临走之前叮嘱的话仿佛回dàng在谢殊耳畔,本来就沉默的他这下连脚步声都放得更轻了,悄无声息地走到青年chuáng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看着青年jīng致白皙的脸颊,看着他luǒ露在被子之外纤长漂亮的颈子,想着的却是藏在被子之下,早上他亲手触碰过的身躯和私密之处……这个人简直就像是上帝造出的最好的珍品一样,美丽而jīng致。
病chuáng旁边放着一支空白的玉色花瓶,花瓶里没有cha着花,莹润的瓶身却能倒映出旁人的身影。谢殊的余光扫过自己倒映在花瓶上丑陋骇人的面容,仿佛被烫到一样猛地低下了头,望着白色的瓷砖发呆。
然而地砖也能清晰地倒映出他的样子,他根本无处可躲,于是谢殊只能闭上眼睛,手撑在额上粗重地喘息着——他曾经是个军人,军人是不能低头的,可他从什么时候起再也不敢在别人面前抬起头了呢?
椅子被拖动的声音响起,苏锦之这才知道谢殊走到了哪里,他还期待着谢殊和他多说几句话呢,没想到谢殊在他chuáng边坐下以后就再也没了声响。
要不是苏锦之还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他会以为这间病房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然而苏锦之并不敢贸然和谢殊亲近,也不确定谢殊和郁夏到底谁才是他家亲爱的——他们两个的声音都一样,他又看不到任何东西。虽然零号说过拯救总目标的脸在这个世界换了,容貌或许已经没有什么辨识的意义,但苏锦之还是得花些时间,确定他家亲爱的到底是谁。
他也不能确定拯救总目标一直就是他家亲爱的,万一是其他不相gān的人呢?不好好确定一下,他要认错人了怎么办?
可是郁夏昨天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谢殊在房间里连吱都不吱一声,他一个躺在chuáng上的瞎哑废人,要怎么分辨真假对象啊?!
不过苏锦之目前来说是偏向于认为谢殊才是他家亲爱的,因为谢殊帮他摆脱了穿尿不湿的命运,而郁夏昨天对他可凶了。
苏锦之坚信,他家亲爱的是不会那么凶他的,如果他最后确定郁夏真的就是他家亲爱的话……那他这个世界就不谈恋爱了,他要清心寡yù好好做任务享受人生。
如果他家亲爱的是谢殊的话……
苏长东走之前和他说什么来着,谢殊是他的护工?这种Play他还是第一次玩呢!想想都觉得刺激!
苏锦之开始蠢蠢yù动了,然而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谢殊突然变得沉促的呼吸声——他不舒服?
“呜……”苏锦之努力从嗓子里发出一点气音,从被子里探出左手朝谢殊在的方向摸过去。
谢殊听到chuáng上传来的动静后马上就调整了自己的心qíng,抬起了头朝青年的方向看过去,他犹豫了一会,才握住青年朝他伸来的手,重新塞进被子里。
他想了想,努力把说话的词句压缩到最少,问青年:“苏先生,你是想上厕所吗?”
零号突然出现:“咦?宿主大人要被把尿了吗?哇……好像很好玩呢!”
苏锦之:“……”好了,他确定了,谢殊没有不舒服。
“是的话就眨眨眼睛。”谢殊又对他说。
苏锦之瞪着眼睛一眨不眨。
谢殊又给他掖了掖被子,把他裹得更紧:“饿了?”
苏锦之还是不眨眼。
我是在关心你。
可苏锦之根本没有办法表达出这个意思,为了不让谢殊继续问下去,苏锦之把苏长东走之前给他的那个手机握住,探出被子举在半空中。
谢殊接过手机:“想听歌?”
chuáng上的青年终于眨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