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回到1993_作者:篆文(69)

  事qíng敲定,夏天惦记起在外头枯坐的杜洁,彭浩伟离题万里相见恨晚之后,总算也记起了自己的初衷,随即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了个抗抑郁药的商品名。

  “这药是国产的,新近上市没多长时间,你先尝试着给她用用这个,再看看效果如何吧。”

  夏天问:“是qiáng仿的?那进口药的专利保护期还没过吧。”

  彭浩伟一听就乐了,指着他,对西服革履的师弟感叹起来:“听听,门清吧,我告儿你,这位夏同学真是个人才!”

  夏天一笑,问出重点:“质量没问题吧?”

  国产药仿制出化学结构不难,但工艺水平往往跟不上,经常是该沉淀的部分不沉淀,该吸收的又吸收不了,药效达不到既定要求,治疗效果就不明显。

  “良心企业,我敢拍胸脯保证。”西服革履男笑着接口,“这是彭医生他亲哥的厂子做的,去年人家专门从法国引了条生产线,质量标准全按欧洲的来,就是赔本赚吆喝也一定要做放心药,要说这年头,这么有理想有热血的人不多见了吧?”

  彭浩伟大手一挥:“滚,你丫才赔本赚吆喝,资本家的bào利帮凶。”埋汰完师弟,他转头再对夏天说,“我琢磨着,杜女士肯定是不会去看病的,这药也就开不出来,你这边呢先不用急着买,回头我让我哥先拿点样品出来吧,周四,让他给你带着。”

  这是遇上热心人了,该说是杜洁的幸运,夏天替她谢谢彭浩伟,拿着刚收的两张名片,笑着告辞离开了彭医生的办公室。

  杜洁仍是心慌意乱地,见他出来,一迭声地问大夫怎么说,夏天刚才侃得都有点口gān舌燥了,只好又把术后注意事项按自己知道的赘述了一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这人就爱瞎cao心。”杜洁碎碎念地说着,“今天辛苦你了,可把你给麻烦坏了,就是不知道,建峰他gān嘛去了?”

  夏天也想知道这个问题,再聊两句,他察觉杜洁对于高建峰的依赖比想象中还要多,这就是长期帮扶的结果,他叹口气想,隐隐觉得高同学的“帮扶yù”是真该好好治治了。

  然而王安的死……夏天一念起,又急忙把想法按了下去,这问题他不想在高建峰不在场的qíng况下,以一种窥私的形式向杜洁探询,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是希望能从高建峰嘴里得知事qíng始末。

  “渴了吧,”夏天说,“我去买点水,阿姨您坐这别动,我很快就回来。”

  他下了楼,先借用公用电话跟周妈请了假,走出门诊大楼时,一滴雨正好落在他脸上,小风一chuī带着些微凉的cháo气,他看了看yīn沉的天色,忍不住想,高建峰此时此刻在做什么,人又在哪里。

  距离市医院二十公里的革命公墓,因为没到清明的日子口,人烟显得很稀少。chūn雨淅淅沥沥地,浸润着满园常青的松柏,也打湿了刚刚由高克艰亲手擦拭gān净的rǔ白色大理石墓碑。

  高建峰父子俩谁都没打伞,一前一后无声地站在细雨中,高建峰望着照片上女人的面容,心里已经毫无波动,他把视线转到一旁“烈士永垂不朽”几个大字上,突然间,就有点按捺不住地想要发笑。

  即使是亲生儿子,对母亲的印象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稀薄,早年间,他好像还能回忆起母亲身上的温度、香味、说话的语气,现在连这些都模糊不清了,“母亲”被浓缩成眼前这一张相片,连带qíng感也被挤压得只剩下了一层相片的厚度。

  所以,又何来永垂不朽呢?

  高克艰沉默了一会,儿子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他说话,这一点几乎年年如此,他也不愿意qiáng行和那小子修好聊天,只是从兜里拿出了一个信封来。

  “这是你妈妈当年留下的,她说过,要等你十八岁再拿给你看。”

  高建峰缓慢地回了下眸,目光凉凉地扫过信封:“什么内容?是不是谆谆嘱咐我,长大参军入伍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因为那是她的毕生所愿?”

  高克艰对他的讽刺不加理会:“你妈妈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可惜我没听过。”高建峰吊着一边嘴角笑笑,“她没亲口对我说,别人转述不能做数,她的字我也没怎么见过,信的真假无从判断,你让我看,有什么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