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清羽对儿子道:“岚儿乖。你父皇最近身体不适,有些累了,下次再抱你吧。”
也不知是迦罗坤岚年纪太小,还是这孩子天生少根筋,这几个月与两位父亲朝夕相处,眼见父皇的肚子越来越大,他却好似一直没有注意到,从不曾问起过。让一直担心他会察觉异样的皇帝夫夫白白琢磨了好几个借口。
迦罗坤岚确实是个单纯的孩子,闻言立刻对迦罗炎夜道:“父皇要好好听话,多吃蔬菜,多睡觉,才能长高高,身体好。”
迦罗炎夜哈哈一笑,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道:“又是你父後教你的吧。知道了,父皇会听话的。你去玩吧,你太子哥哥刚给你送了新的玩具来。”
迦罗坤岚欢呼一声,跳下楼清羽的膝盖,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楼清羽见迦罗炎夜气色还不错,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迦罗炎夜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道:“累。还是躺著吧。你要无聊了就出去跑跑马,不必理会我。”
楼清羽皱眉道:“怎麽这麽没jīng神?还是不舒服麽?”
迦罗炎夜含糊地唔了一声,道:“每次不都这样麽。我看就这几天了,忍忍就好。”
“去chuáng上睡吧。”
“不,这里挺好……”迦罗炎夜话没说完,就睡了过去。
他这几日脚肿腿软,夜里又经常抽筋盗汗,难得睡个好觉。
楼清羽见状,便帮他盖好被子,叫来王宫侍服侍,自己出去跑马了。
他刚在空地上跑了几圈,便远远看见一名贴身服侍皇上的宫侍气喘吁吁地跑来。他心里一惊,立刻打马迎了上去。
“慌张什麽?出了什麽事?”
那名宫侍语无伦次地道:“陛下、陛下突然──沈御医、沈御医叫您快回去……”
楼清羽立即跳下马,冲出马场,向正殿飞奔而去。
“炎夜──”
楼清羽冲进正殿,见迦罗炎夜仍躺在贵妃榻上,脸色极为难看,冷汗淋漓地抱著肚子。沈秀清正给他诊脉。
“怎麽了?是不是要生了?”
楼清羽连忙过去,在他身旁陪著。
沈秀清脸色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刚才皇上午睡,被梦惊了,醒来胎息大动,确是要临盆了。”
迦罗炎夜突然绷紧了身子,呻吟了一声。楼清羽和沈秀清等清楚地看见他垂隆的大肚子剧烈地蠕动了一下。
楼清羽忙过去握住他的手,陪他忍过这波阵痛,柔声道:“我扶你回龙榻上。”
迦罗炎夜点了点头,却觉得浑身无力,双腿酸软。
楼清羽将他架起来,与沈秀清一起搀著他向旁边的龙榻挪动。
忽然迦罗炎夜又低吟了一声,楼清羽向他下身看去,只见一抹殷红染湿了他的裤脚。
沈秀清随著他的视线也看见了,二人不由都是脸色一变。
迦罗炎夜被自己的肚子挡住视线,反不知道自己流血了,只以为是羊水破了,未多留心。
众人将皇上移到龙榻上,chuáng上的产褥锦被早已备好。
迦罗炎夜身体缓了些,见楼清羽面色难看,捏了捏他的手,微笑道:“瞧你紧张的,朕又不是第一次了。”
“是。”楼清羽勉qiáng笑了笑,道:“我就是不忍你痛苦。”
迦罗炎夜此时还有力气开玩笑,促狭地对他道:“那以後换你来,朕就不用受苦了。唔、呃──”
疼痛又起,他便不再说话,积攒力气应付生产。
楼清羽趁他没注意,拉著沈秀清走到一旁,低声道:“皇上为何流血了?”
沈秀清面色难看,道:“皇上这次恐怕有些不顺。产道未开,羊水未破,却先见了红,弄不好会血……”他没敢说出‘血崩’二字,赶紧转口道:“不过皇上身体好,只要孩子下来得快,当不会有问题。”
楼清羽想起迦罗炎夜前几次生产都挺顺利,生明儿和岚儿时都没费什麽气力,甚至岚儿从阵痛到出生,只用了两个时辰不到。这次孩子应该也会很快下来。
他这麽一想,便略略放心,让沈秀清去著手准备,自己陪在迦罗炎夜身边。
谁知偏偏怕什麽来什麽,这次孩子却是个慢xing子。
“嗯──”
迦罗炎夜疼得在chuáng上辗转,汗水湿透了单衣,产门却打开得极慢,过了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竟没有丝毫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