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炎夜仰起头,拼命用力抵抗这疼痛。楼清羽趁机压着他跪到木盆里,双膝孱弱地抵在木盆的里侧边缘,水面没到他凸
起的肚脐处。
「啊─不要……」
半脆的姿势让迦罗炎夜无力支撑,腹部的胀坠让他觉得肚子快要破掉了。他不得不屈着身子跪坐在木盆里,水的浮力和律
动稍稍缓解了他的不适。
羊水渐渐流尽,迦罗炎夜面临着最困难的gān生阶段。
楼清羽紧紧侧抱着他,将手探到他的后面,伸进产道,当手指摸到硬物时,不由惊了一下,叫道:「秀清,我好像摸到了
什么……你快看看!」
「是孩子的头……」沈秀清的声音又惊又颤。
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煎熬了一天一夜的迦罗炎夜,终于在正午时分,jīng疲力尽的诞下了一个男婴。
迦罗炎夜像泄了气的皮球,松松软软的倒了下来。楼清羽连忙抱住他,听着他低低幽吟了一声。
沈秀清将孩子捞了出来,剪断脐带,不过片刻工夫,孩子放声哭了起来。声音中气十足,宣示了他的健康和茁壮。
沈秀清匆匆将孩子jiāo给司锦,然后抚上迦罗炎夜的腹部,帮他揉抚肚子,排出体内的胎盘。
迦罗炎夜被产后的余痛惊醒,幽幽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回了chuáng上,楼清羽正紧紧地抱着他。
「呃……」
他低低幽吟了一声,腹部仍有余痛,下体也疼得厉害。听到孩子嘹亮的哭声,视线在房间里搜索,看见司锦抱着一团ròu乎
乎的东西正在另一个水盆里清洗。
因为离得近,迦罗炎夜能够清楚地看见孩子每一个细节。
那ròu乎乎挥舞的小手,紧闭的眼睛,大张的嘴巴,还有动来动去蜷缩的小腿,甚至鼓鼓的小肚子上那半截剪断的脐带。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迦罗炎夜心里升起。他感到如此不可思议。
这就是上一刻还在腹中折磨自己的小东西吗?这就是那个和自己骨ròu相连十个月的小东西吗?他竟然会动,会哭,会大声
地宣示自己的存在……
迦罗炎夜忽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当一切都安顿好后,楼清羽面色煞白,有些虚软地坐在一旁。
此刻他真切地怀念上辈子名为咖啡和香烟的东西。这个时候,他真想喝杯浓浓的咖啡,再点根烟,放松一下自己快要崩溃
的神经。
楼清羽此时已到极限,整个人有些惊恐过度后的茫然,如果不是他心理素质qiáng,一般男人这个时候早晕过去了。当他回过
神来的时候,秋儿正在问他要不要去休息。
楼清羽看了看已经入睡的迦罗炎夜,虚弱地点了点头。
他去了隔壁的房间,一头倒在chuáng上,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入睡。但是生产的恐怖和当爸爸的喜悦犹如冰火相jiāo,让他激动的
怎么也睡不着。
他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半天,终于忍不住跑去看了看孩子,再去看了看炎夜,直把自己折腾得jīng疲力尽,才终于踏下心来,感
觉一切都过去了。
这一觉竟昏昏沉沉地睡到第二天正午。楼清羽一睁眼,一时有点迷糊,过了片刻,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作了爸爸。他匆匆
穿好衣服,跑到迦罗炎夜的房间,见他已经醒了,侧躺在chuáng上,孩子就放在他身旁。
正午的阳光有些灼热,屋子里闷闷的,虽然开着窗,可是空气中湿气很重,还是不太舒服。
不过楼清羽和迦罗炎夜都没有注意这些,二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凝固在chuáng头那小小的一团上。
迦罗炎夜伸出手指,似乎有些犹豫和畏惧地探上前,小心翼翼地触了触孩子的脸蛋。孩子眼睛还没有睁开,瞇着一条线,
脸上ròuròu的,只有小嘴半张着,像金鱼一样不时的动一动。
楼清羽在他身旁坐下,问道:「炎夜,感觉怎么样?」
迦罗炎夜有些虚弱地道:「还好。」
「身上还不舒服么?伤口怎么样了?我看看……」神秘就谁
「不用!我没事。」迦罗炎夜拦住他,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身前的小宝贝。
楼清羽也弯下腰去,笑咪咪地道:「我们的小宝贝多可爱啊。」
「……可是我怎么觉得有点丑?一点也不像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