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趟来得,实在是蹊跷。
连夏俊轻都忍不住嘀咕:“桓儿,你说这位大人来此……当真只是为了了解廉州?”
蒋素桓说道:“他对廉州,或许比我等还熟悉呢,哼。”
夏俊轻惊讶道:“你怎知道?”
蒋素桓说:“你不曾注意到吗?他全程根本无心听我们说话,一心只在于观察你的相貌与举止,可我们说的内容,他却都能搭上话,显得专心听了进去,这点实在是充满疑点。或许……”他不确定地小声说:“你真的与长河公主有关联?”
从yīn山居士的梦话,到内阁大臣的造访,一切都透露着一股古怪。这些事件的开始,全是因为一个人,他就是公主的那位神秘驸马爷,任兼。
“桓儿莫要乱说,这怎么可能呢?”夏俊轻脸色古怪道,他是不可能与公主有关系的。
“不要慌,我只是猜测的而已。”蒋素桓拍拍他的手背,说道:“我们收拾东西,回家吧。”
“好。”夏俊轻愣愣点头。
家里早已经收到消息,知道夏俊轻考中了举人。
夏家大房的院子里,主仆几人高兴得不像话。兰氏已经好久不曾这么高兴了,就连去给华氏请安的时候都受不住笑容。
估计华氏也知道,面上却不怎么提起,只是略略点头说自己也知道了,俊轻那孩子是个上进的孩子什么的。因为前头病过一场,显得没有jīng神气。
“媳妇听说他们后天就能到家,到时候再来给母亲请安。”兰氏看了看华氏的脸色,又说道:“素桓那孩子医术还不错,等他回来了,让他替母亲把把脉也使得。”
华氏一口老血憋在心里,现在兰氏风光了,一个儿子是举人,一个儿媳是青牌药师,显得比夏家的子弟们都利害。
“你有心了,不过我的身体自有长老们看顾,还轮不到他一个小辈cha手。”
兰氏连忙说:“媳妇惶恐,绝无此意。是媳妇托大了,母亲莫怪。”
华氏胸闷气短,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兰氏道:“是,媳妇告退。”
等她走了以后,华氏拍着胸脯咳嗽起来,身边的丫鬟连忙去拿药丸来给华氏服用。
“兰氏这个天杀的克夫寡妇,这就挤兑起我来了,咳咳咳……真正是不知死活咳咳咳,我咳咳咳……”
“老祖宗,您快顺顺气,别跟她一般见识了,身体要紧呢。”
一向身体健朗的华氏,近来病qíng反反复复,不见痊愈。同时家里的生意又遭到恶意打击,夏佑霖忙得团团转。顾得外面来,又顾不了家里的老母亲,回到家里便怒骂尉氏,把错推到尉氏身上。
尉氏也是委屈,她去华氏那里,华氏让她回来照顾薛彩莹。现在华氏有点不好,丈夫就拿自己出气,真是无比委屈。
全家上下也只有亲儿子夏俊玺能安慰尉氏,不过也只是劝她忍耐,说这阵子外面qíng况十分不好,父亲心qíng十分糟糕,能忍则忍。
既然都这样了,尉氏能有什么话,只能忍气吞声,做个出气筒。
却说薛彩莹坐小月子的时间,夏俊玺一直睡在丫鬟那里,把薛彩莹弄得心如死灰,天天日日心里怀着怨恨,把夏家一家子都恨透了。
又听闻夏家大房的喜事,薛彩莹更是咬碎银牙。
当举人老爷夏俊轻回乡的那天,她也起来看热闹。
夏俊轻先是回了一趟家,同兰氏说了几句话,又去华氏那边请安,然后很快就去当地的府衙邀请了过去,连着两三天都在应酬。
第四天才算是真正闲下来,和蒋素桓立刻又去了城郊,看望yīn山居士。
他们师徒二人‘抱头痛哭’的时候,蒋素桓在一旁静静观察,他发现yīn山居士对夏俊轻的感qíng,是真实深厚的,并不存在虚假。
那为什么,yīn山居士会隐瞒那么多他知道的事实?
几人坐下谈笑了一阵子,蒋素桓突然朝着yīn山居士问道:“居士,你看俊轻这张脸,才走了几个月罢了,又白了回去。”
yīn山居士闻言,望着夏俊轻的脸庞仔细端详:“是啊,又白了。”
蒋素桓上手摸了摸,捏了捏:“他这张脸太不像男子汉了,您觉得呢?也不知道是像谁。”
夏俊轻不依地道:“我怎么就不像男子汉了,我当然是像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