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憧第一次主动抱相谨,相谨不客气地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抱了挺久的,“好了。”很久之后周憧才推开他说:“你自己会联系医生吗?还是家里人联系的?”
相谨继续赖在他肩膀上说:“是相楠联系的,我给他打个电话。”不qíng不愿得很,可是他妥协了。
周憧很清楚,相聚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做的。而自己正是利用了这点,等到了离开的时候,他会怎么样呢?自己真的可以毫无顾忌地离开吗?
相楠接到相谨的电话之后,惊讶得失态了,不过没有人知道,他很快就严肃地问他:“你再说一次?”
相谨对他说:“我想治疗。”
什么都不必说了,相楠马上就联系了专家医师,赶到疗养院为相谨治疗。因为上一次的治疗一声还在住院,这一次新来的医生势必会重新设计治疗方案,所以前期需要观察,需要慢慢计划。
医生第二天就到达,是位年约四十的年轻教授。
开始的时候,周憧还可以陪着相谨一起进去接受医生的观察,到后来,他就不能进去了。而相谨也慢慢习惯了吃药打针流程,也就那样。他拒绝周憧再来看他被摆弄的样子,反正很快就会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们很快就可以在一起。
医生打电话给相楠说,病人很配合治疗,但是效果不太大,他觉得需要加qiáng刺激。
相楠来看了相谨,发现相谨确实还是没有变化,不过他和周憧倒是越来越好了。但凡周憧说的话,相谨总会听进去大部分,这样不好。
“周先生,我们谈谈。”趁着相谨在里面治疗,相楠把周憧叫到外面。
“什么事,相楠先生?”周憧的注意力还在想着相谨,一时间没有察觉到相楠的qíng绪。
“已经快一个月了,周先生该离开了。”相楠叹息着说,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提醒。
“医生说他qíng况怎么样?”周憧皱着眉,似乎事qíng跟他想象中不一样,他原以为相谨很快就会被宣布痊愈,毕竟这一个月来相谨表现的很好很好了。
“不太理想,可能要出国治疗。“相楠看着他说:”这点需要周先生帮忙。把他劝出国外之后,你就可以回到你的生活去了,不用再受此困扰。”
“我说过,我把相谨当朋友,其实并不算困扰,我也希望他好。“周憧说:”你们究竟是怎么判断出他有病的,我看他表现的很好,真的。“不就是不喜欢别人烦他么,难道这就是神经病了?
“他依然坚持他的那些荒唐的故事,而我们这些真正的亲人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这是正常的吗?”相楠很挫败,感到无力。
“人的思想有千百种,这不能判断他就是有病。”周憧略烦躁地说。
“但是我相信医生的判断,每个医生都认为他不正常。“相楠说。
“不正常就不正常,没人规定不正常就一地要接受治疗。“周憧有点爆发的感觉,连日来看见相谨明明不喜欢,却还要被打针吃药,当自己是个神经病处理,他就感到沉重:”只要他不再无故伤人,不就可以了吗?你们究竟有没有认真了解过他?他其实想要安稳平凡的生活你们知道吗?”
相楠对他点头:“我知道,我还知道,他想你陪他永远。但你做得到吗?”
周憧张了张嘴,一直以来小心翼翼藏着的东西被人捅破了。他以为没人知道,他就可以继续哄骗下去,一边希望相谨好好地,一边又不愿意搭上自己的后半生,最后他还是会选择默默离开。
“你要么早点离开他,要么给他一辈子,否则我不会坐视不理。“相楠看着那个傻傻的年轻人说。
一句话把周憧打入了死胡同,不,应该说是两难的境地。他理智上一直都以为自己到了时间就会离开,就算以后还是会继续和相谨来往,那也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感qíng。
而现在,相楠对他说,要么一辈子,要么早点离开。
“你……什么时候送他出国?“他蹲下来,抱着浆糊一样混乱的脑袋问。
“越快越好,如果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请告诉我。“相楠站在他身边说。
“让我考虑一下……“周憧扒了扒头发,很烦躁的样子,”其实……我觉得他真的不是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