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卿正是胡思乱想,听见啪的一声,她循声看去,叶西凤将手中奏折扔在了案上。
他面色不虞冷冷道:“朝中的大臣都太闲了吧,什么时候连我的终身大事也提到了皇上面前?”
苏大学士轻咳了两声也没忍住唇边掩不住的笑意:“其实是皇上先提起来的,就连苏某也想对小女推荐一番呢!可惜小女才疏学浅……”
叶西凤的目光淡淡的盯着他,他自知失言连忙闭口不言。
案上起糙的诏书和基本奏折摆放在一起,容少卿意会过来,这是叶西凤平日处理公务的地方。苏大学士仔细叮嘱了一番就先行离开了,这偏殿还有一人在值是他的学生名唤雁北的,她二人轮流换值。
殿内再无他人,容少卿按照学士大人jiāo代的翻看着史册,因为刚开始接触还有点迷糊,幸好她记忆力不错,几乎是一目十行。
她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看着史册上记载的东西就一头扎了进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声轻咳,这才看向叶西凤。
他一指轻轻刮在脸上的红疹处,想来是还有一点痒:“倒茶。”
容少卿连忙起身,这种事qíng前世她没少做,现在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端端举到他面前。
他接了过去,淡淡瞥着她:“你叫什么了?”
她赶紧答道:“少卿,容少卿。”
“少卿……”叶西凤似在默念,随即垂目叫了声:“少卿?”
容少卿好笑地应了声:“少卿在。”
他一本正经:“研磨。”
她怔了怔,见他侧了身子赶紧上前,案上墨水尚钱……
翰林院编修,其实又有谁知道竟然做这种小事呢?
好容易到了晌午,宫里送来了午饭,趁着间歇,容少卿糙糙吃了步出殿外,外面阳光大好。秦时与她有点相熟了还特意过来恭贺一番。翰林院里大伙都在议论说她这番景象怕是要做了小学士了,苏学士明摆着是想提拔她,叶西凤留了她也定然是喜她样貌等等……
提起这个他生怕她不知,还特意与她说了叶的典故。新皇登基之后,秘闻叶西凤的府上曾经流传出一种说法,他四处征战时候,其实是心有所属的。只不过,这个人是男人……
可以说这个消息让她震惊得无以复加,容少卿实在消化不掉,只打了哈哈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堵住了。
秦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叶府那段时间经常有各地送来的美貌男子京中百姓是有目共睹的,她听的一愣一愣的,直到新皇召见才撇了开去。
叶西凤过了晌午进宫面圣后再未出现过,容少卿就在偏殿里一边胡乱编排着他的断袖故事一边校正史册。
第一次当值,她也不敢大意,好在皇上无新诏,这一天过得也十分简单。从宫里回到状元府时候,她步子更沉,每次葵水一到,她都会小腹胀痛难忍。这一次也不例外,吴叔将状元府打理得十分妥善,容少卿也不想听他一一汇报,敷衍的笑笑,只说有点累早早回了屋里。
三月早就等着了,他负责她的起居,自然也知道她女儿身的秘密,每次葵水也都是他帮忙打理。容少卿赶紧去屏风后换了灰带,等三月处理了那脏污的回来时候,她已经懒洋洋的躺在chuáng上了。
他打了盆水,拿了手巾给她擦脸。
容少卿睁着眼睛,在他动作之间不断打量着他。
他疑惑的看着她,动作更加的轻柔。
三月样貌清秀,比她小两岁。惭愧的是他一直照顾她,从不见抱怨。许是一个人久了,她忽然很渴望一点温暖,男女qíng爱无非都逃不过新欢旧爱,若讲姻缘,还是能陪伴为妙。容少卿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叹息一声。
三月扯了扯她的袖子,皱眉迷惑的看着她,似乎在问怎么了。
容少卿低声道:“等京中的事一了,咱们就离开这里。”
他更是不解。
她平平躺在chuáng上,小腹拧劲儿的疼。三月仔细给她盖了被子,温热的手不经意划过手腕,容少卿贪恋这一点温暖,伸手抓住了。
他怔住,任由她拉着放在了小腹上面,然后像是被惊吓到一样连忙收手,却不想被她死死按住。
三月急的四处乱看,就不敢看她。
容少卿则闭了眼睛:“三月……自打进京以来怎么倒生疏了?给我揉揉,”她皱眉哼哼着:“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