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流云的全身已经都是泥了,他也下去挖土,因为没吃早饭这会已经挺不住了,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叫着,力气也逐渐消失,这让他想起京城的日子,原来他也能过上脚踏实地不用脸不用脑光用双手的日子呢!
还好赶上休息的时候少年又回去取饭,魏雨辰给怀里的馒头想了起来,给了他还觉得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才救急填了肚子。
俩个人随意聊着,过了半个时辰少年小蛮突然跑回来说京里来人了!
魏雨辰赶紧回到了县衙,流云想着大约是清歌赶了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就此说出自己的身份,恍惚跟着她回去,不想却是呆在原地。
县衙的大门口,两排侍卫林立在旁,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前面的华贵,后面的朴实,他一眼就认出,后面的就是清歌乘坐的,至于前面的,默默叹息,可不就是帝姬纳兰的么?
魏雨辰很激动,马车前面站着的,正是我们的纳兰公主,她身旁一边站着男孩一边站着个大叔,身后还跟着个脸色不大好的公子。
“公主殿下!”她刚要下跪立刻被人扶住了。
“起吧。”纳兰的目光看向她的身后,流云站在一边,丝毫没有相认的模样。
“殿下请进!”说实话魏雨辰没想到公主殿下会来,还来得这么快,她伸手邀请,面前的纳兰可是第一次见,她和传说中的一样冷艳高贵,连说了两次,公主殿下却没动,顺着纳兰的目光看向身后,流云神qíng怪异。
“啊,这是流云公子,”魏雨辰解释道:“他
现在借宿在县衙。”
“流云?”纳兰低低念了一句,她站着没动,只负手相待。
“公主殿下。”流云已经缓过神来,他朝着她微微欠身,却没有上前的意思,清歌和四叔站在纳兰身边,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想着临出京前,兰染还是住进了公主府——一想到心就赌得慌。
魏雨辰偷眼瞧着,纳兰公主看着流云的目光可有点不善,这点不善就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那样,她暗叫不好,难不成这公主殿下看上了流云的模样?
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流云的长相可谓是顶尖的了,要不先给他送走?不然要是出点什么事……
正是胡思乱想,纳兰已经赫然转身,不知为什么,魏雨辰就在那挥袖间看出了一丝怒意,她心里有点小疑惑,脚步已经跟着纳兰走进了县衙。
她竟然也没有揭破他的身份,清歌和四叔也没有出口唤他,流云暗暗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他走回县衙后院书房,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泥,本来gāngān净净的假脸上面,也践了几滴脏污。
一看见她,那些已经压在心底的骄傲就又窜了上来,她不想先叫他,那他就不去,他就做他的流云!
流云忍下掀去假面皮的冲动,打定主意就当不认识纳兰,不认识就不认识她了!
纳兰的到来打断了魏雨辰的计划,她不通人qíng世故,见了公主殿下,就赶着给她的图纸拿出来献上,细细的一笔一笔,每一处河流都记录在案。
兰秀正因为纳兰的怀县之行暗自生气,这会见了这不像样的县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会主子要是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那怎么行!
他叫了半路截住的清歌和两个侍卫,先去收拾县衙的后院,纳兰仔细看了魏雨辰的笔画,暗自赞叹,怀县上游是碧江,她仔细询问了现状,得知了魏雨辰自己倾家dàng产在招募人马修河坝给予了肯定。
当然她不知道,魏雨辰那些人马大多是半架子。
魏雨辰一一介绍,她正说到兴起,忽听纳兰问道:“流云什么时候到京的?”
她随口答道:“他是我昨晚遇见的,这公子不像是寻亲,倒好像是离家出走的呢!”
“怎么说?”纳兰挑眉。
“他没有钱啊!”魏雨辰一直不好意思问流云,面对纳兰却坦然相告:“哪有出门不带银两的,我看这公子就像是赌气的,当然
他人不错,看穿着也定是出自名门,好人家的公子。”
言外之意就是好人家的公子必须不能轻易招惹,招惹了那就得负责。
当然,最好是别打他的主意,也许是京里什么世家的公子呢,可不能随便玩玩的!
她说的这几个意思纳兰都听出来了,不过纳兰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一种她意料之中的表qíng,纳兰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似嘲讽又似笑她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