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末的嘴角忽然一抽,尽全力满足他?别的方面是指什么?!
他有些慌!
chuáng笫之间,他真的不需要尽全力!
重点跑偏的林徽末有些惊恐地想道。
杨毓忻不知道林徽末已经想到了那个方面,他郑重地保证道:“一日三餐,我做的不会比那些女人差。量体裁衣,虽然我不会,但我会学!红袖添香,嗯,这个也不难。”摸了摸脸庞,杨毓忻有些不确定地道,“我长得似乎还行,应该不比那些姑娘差……”
杨毓忻其实对人的皮相并没有多少意识,也不觉得自己的长相有多出众。但他觉得林徽末十分好看,好看的,他的眉眼,他的唇角,他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得合乎心意。
无处不好。
杨毓忻认真地看向林徽末,一字一句:“我会成为让你拿得出手的道侣。”
林徽末这一次是结结实实地愣住了,他看着杨毓忻,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不够好?
杨毓忻就是太好了,以至于他现在都有些无措,不敢想象他是真的对自己有意。
还有——
他的有意,究竟是不想亲近的好友被别人抢走,索xing自己占了眷侣的位置,还是他真的……林徽末自认长相不错,但修真界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而且在林徽末的印象中,那些招男人喜欢的男子多是相貌jīng致,眉目如画的少年,他跟那些少年是两款长相,搭不上边。
林徽末在独处的时候认真地想了想,与杨毓忻过往相处的细节一一回顾,他忍不住去想,杨毓忻这份感qíng,是不是因为当初他是在杨毓忻最为落魄的时候遇到他,就像是戏折子里演的那样——落难的公子,农家的女子,两个本不该存在jiāo集的人相遇,这或许是一段感qíng的开始,却不知是孽是缘。
不过,林徽末后来转念一想,哪怕当时的杨毓忻道基被销蚀殆尽,但“落魄”二字,他却是半点也没有看出来。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哪怕落入再不堪的地步,始终能够从容以对,生与死,灾与厄,那些都不足以将他动摇。
可真的什么都无法让他动摇吗?
林徽末想起了那几个梦境。
空dàng的大殿,黑色的棺椁,絮絮的低语,还有恍若心死的杨毓忻……
无论是谁,都有自己的死xué。
林徽末的xing格疏阔豁达,从来奉行得之他幸,失之他命,事关他自己的得失时,从来看得挺开,亦没有对某种事qíng执着到心生执念的时候。
他从炼气期就开始在外闯dàng,哪怕他的xing子很适合jiāo朋友,但在利益面前,他不是没有被出卖过。他不是不愤怒,不是不难过,只是报复后,再一杯酒下去,他也就释然了。
虽然他被出卖了,可毕竟xing命无忧,且早早地看出了那人的真面目。若是感qíng渐深,真当他是生死之jiāo,再被出卖时,能不能捡回一条命还是两说。
他还有知jiāo一二,证明他做人还不是那么失败,别的也不必多介怀。
他家小弟说,这是没有遇到让他无法放手的人,所以他才能够说得这般洒脱。这世上痴男怨女无数,若是都能释怀,也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当时林徽末大笑,说他这样活着挺好挺自在,还是别让他碰到那个会让他心生执念的人了。痴男怨女什么的,着实太过心累,不若一辈子潇潇洒洒,也算是一种圆满。
可事实证明,话是不能乱说的。
因为他遇到了杨毓忻。
从萍水相逢到一见如故,再到今日的泥足深陷,仿佛是为了惩罚他当日笑语,林徽末真切地品尝到了何谓不敢求。
因为太过在意,所以,不敢求。
原本只是当做最好的朋友,可以jiāo付生死,可以付出所有,却不想有一日忽然醒觉,他竟然对挚友抱有另一种qíng感。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杨毓忻太好,会喜欢上他,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qíng。
曾经被林徽末嘲笑的痴男怨女,应验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可林徽末的xing格,注定了他选择另一种爱慕杨毓忻的方式。
越是喜欢,越是掩藏。
喜欢的花不一定要攀折,仰望的星辰不一定要攫取。
因为折下来的花终有一日会枯萎,攫取的星辰会从苍穹坠落,他并不需要伸出手紧紧握住他想要的,只要远远地,远远地望着,看着他亘古长明,这样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