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觉得腹中饱涨,叶之宸的喂食行动也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这让叶慕希几乎失笑,却带出了一股大哭的冲动:连他的食量都掌控到如此jīng准的地步,他该赞一句叶之宸的用心程度之深么?
“父皇。”等撤下了膳,寝宫之内之余下了包括吴顺在内的两奴才后,叶慕希才似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般瘫软在椅子之上,喃喃低语,“为何一定要这样呢?”
拦下了想帮叶慕希擦脸的奴才,叶之宸接过那湿巾,动作轻柔而仔细的帮着叶慕希净脸,声音也很低很轻,在殿内弥散出说不出的温柔:“阿慕应该知道原因的。”
杀不得放不开舍不了,最终余下的唯独将之紧紧拽在手心里,禁锢永生。
“原因?”依旧低低喃语着,叶慕希的目光涣散,恍恍惚惚无法聚焦,就如同身处梦境一般,“不过是你一时贪鲜的劣根xing驱使罢了,却硬生生的将我一生尽数毁弃,父皇,我该夸一句你始终如一吗?当年你一句话毁了叶慕希一生,现如今又想来一次吗?”
凝视着神态恍惚的叶慕希,叶之宸眼底滑过一抹幽光,他不否认叶慕希的话是正确的,自己的xing子自己了解,只是这一次,他可以确定并非一时。手指在那双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眼睛周围轻划,帝王幽幽轻叹出声:“阿慕觉得,若真只是一时qíng迷,朕有可能冒天下大不讳而qiáng取豪夺吗?”
他是皇帝,天下一切都是他的,可有些东西他还是有着一定的顾忌。正如初时发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竟是这个人时那瞬间爆发开来的复杂qíng绪,尽管很短暂但他的确想过就此掩埋想要的yù·望。
但仅仅只是看见了那一抹血色,所有的理智和克制就悉数丢失,余下的本能已然帮着他做出了选择,如此,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闻言,叶慕希嗤笑一声,出口的话毫不掩饰其中的讥讽:“日久生qíng?那父皇能够生qíng的对象还真多啊。”
“日久生qíng?”帝王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声,墨色的眼底晕染开了一种莫名的色彩,浓郁的如同在画布上涂抹上了厚厚的颜料,层层叠叠纠缠不休。“不,朕对阿慕可是一见钟qíng。”
或许这样说太荒谬也太无qíng,但纵使如此他也无法抹消这个事实。对于以前的叶慕希,记忆之中他也曾真心疼爱过,但这种疼爱太过于浅薄了,以至于如今那些记忆已经模糊不清,甚至他已经忘记了以前的叶慕希究竟是怎样的xingqíng发生过怎样的事qíng。
唯一让他铭刻的是如今的阿慕,淡然、温润、儒雅、倔qiáng、软弱……却又偶尔会单纯到可笑,他说不上究竟为何会对他钟qíng,也许只能说这是一场命中注定的劫吧,不论是于他,还是于阿慕。而现在,他愿意抛却所有的理智去赴这场劫,如此,他又如何允许阿慕置身事外?
第95章
“一见钟qíng?”嗤笑之中的讥讽愈发的不可收拾,叶慕希看着叶之宸,眼底弥散开冰凉的憎恶,是他的,也是‘叶慕希’的,“父皇,您还真敢说啊。”就如此轻而易举的完全否认了‘叶慕希’的一生,这让至死都对这个男人敬爱着的‘叶慕希’qíng何以堪?
望着这般的叶慕希沉默良久,叶之宸才再次低叹一声,带着些许的怅然,却没有半丝愧疚和悔意:“天家无qíng,这个道理阿慕不也是清楚的吗?更遑论朕是帝王。”
说着,叶之宸顿了顿,蓦然又勾唇浅笑,凝视着叶慕希的眼dàng漾开了层层的暖意,带着点点柔qíng和浓浓的执着,偏于疯狂,如扑火飞蛾,纵使前路末途扔执迷不悟。“所以,当阿慕成为朕唯一寄qíng之处时,无论是你还是我,谁都逃不了。”
正因是薄qíng之人,才会在寻找到那唯一的钟qíng之人时愈发的偏执而浓烈,哪怕结局可能是鲜血淋漓的粉身碎骨,也依旧只想紧紧拽着那人一起奔赴,不悔、不退。
叶之宸的qíng毫不掩饰,炙热而滚烫的灼烧着叶慕希的每一寸肌肤,烧烤的让他忍不住退缩,却发现他早已无路可退,这让他愈发的绝望起来。
比起叶之宸的认真,他宁愿这只是叶之宸执手编织的一场游戏,哪怕游戏的结局是他死,也好过帝王已然疯狂的真qíng,那将会是不死不休的结,玉碎或瓦全,都不是他所期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