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裴瑾一提起了,她抿着茶,只轻描淡写的说道:“顾长安心急了?顾家有什么动静了?”
裴瑾顿时语塞:“没。”
高阳用不争气的目光瞥了她一眼:“虽说男人娶妻之前有个屋里的也是正常,他纳妾在前,你又订婚在后,但现在娘只见你心急成亲,没见他对你如何上心。”
一下戳中她的心事,裴瑾撇嘴:“上不上心都得入赘,谁让我看上他了呢!这是他的福气……要是不愿意那订婚时候怎没见他顾家拒婚呢!”
高阳轻哼了声,目光在丈夫身上一扫而过:“你问问你爹不就知道了?”
柳如风面色略显尴尬,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二人都没有说话,实在不想让女儿重蹈覆辙。
冷暖自知,可谁又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裴瑾大体也知道一些内qíng,当年爹爹可不就是畏惧权势,稀里糊涂的入了赘?若不是当初心有不甘,也不会一时犯错,引得母亲十几年的冷眼相对。
她扯了母亲的袖子,开始蓄积眼泪,使劲憋了气,总算弄出一点点湿润在眼眶了,裴瑾赶紧可怜巴巴地看着母亲的眼:“娘~”
可是拉长了声调撒娇道:“你帮我想想办法嘛!”
高阳被她扯得不耐烦,也是见不得她这副模样,只宠溺地瞪了她一眼:“好了,先晾凉他再说,你越是心急越是不成,娘定给你招到府里就是了!”
她这才展露欢颜,心qíng愉快的除去玩了。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夫妻二人都唏嘘不已,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柳如风轻咳了两声,多日不见妻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倒是高阳淡淡瞥着他,直到紫剑出现提醒她该做早课了,才挥袖离去。
走到院里,她站了片刻,往事如风划过心间,脚步就转移了方向,这郡王府里的内院深处,其实还住着一个女人。
高阳沿着小径缓缓移步,走到小梅园门口尚还犹豫不决。
刚好里面出来一个小丫鬟见了她立刻跪地迎接:“郡主!”
她的目光从婢女身上掠过,园内一女子正在自己捣鼓自己的小菜园子,似乎在种菜。挥手让小丫鬟让开,高阳带着紫剑轻轻走了进去。
女人听见声响回头看见了她,立刻扔下了手里的锄刀,冲到她面前跪了下来。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裙角上面全是泥,这一跪下更是都沾染了土。
高阳的目光就落在她满是泥点的裙子上:“忽然很想来看看你。”
女人仰起脸来,对着高阳比划着她依旧不懂的手语。
其实她也没兴趣知道这人说的是什么,多年前令人耻rǔ的画面一下子浮现在了脑海里来。
她为救驸马长途跋涉,她见到他时候他身边的娇小身影……
就是这个哑女,柳如风却怜惜了去,不仅从军jì里救了下,还因她差点坏了军事大计。那日冲到前线去,高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发落了她,可她只默默流泪,他就跪地求qíng……
书生的心都是这般的柔软吗?她不知道。
大夫诊出了哑女的身孕,高阳不能留下那孩子直接落下了,柳如风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泛滥的同qíng心显然不包括那个孩子,可这样更让她心冷。
悲哀的女人,高阳当时是这样以为的。
也就是这么个女人,她在战场上面护住了差点丢失的小裴瑾,保护着她的女儿躲到了山里,等战事了了,找寻了去时候,裴瑾已经六个多月了。
高阳垂目看着她还在比划,念及往事,心中凄凉:“以前我觉得你真可怜,现在了悟到,始终放不下的人是我,可怜的人也是我,还不如你简单得好。”
哑女连忙垂目,压下笑意卑微地伏地不起……
叶晚睡得很熟,她好像还做了一个梦,却稀里糊涂的也没记住。等彻底清醒过来天色已是大亮,清歌早准备了温水,洗漱了一番忽然想起与颜玉书的约见,赶紧让清歌去客栈一趟,还是先不要见面好了。
她在家里休息,不多一会儿,清歌回来却说颜玉书已经退了客房。
叶晚不由得担心起来,可转念一想,自己不过就是他裴毓的一个玩物而已,就和书呆子说了几句话应该不至于直接灭了人才是。
这么一想又宽了心,穿了紧身衣衫在自己屋里做起瑜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