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高过她了?而她竟无法反驳她的奚落!
陛下的捉摸不定、皇后的冷语斥责,还有宫人的白眼践踏纷纷闪过脑海,而她咬紧了银牙立在风中,眼睁睁地看着叶薇潇洒而去。
.
“小姐现在心里可痛快了?”悯枝替她换上寝衣,笑嘻嘻道,“看到苏采女那煞白的脸色,奴婢真是出了口恶气。当初她把咱们害得那么惨,现在可算得到报应了!”
悯枝比起妙蕊来要迟钝许多,看事也不那么透彻,叶薇不yù跟她多说以免坏事,只是道:“凑合吧,一般痛快。”
等悯枝退出去倒水时,妙蕊才低声道:“小姐想做什么?”她费劲儿和苏采女说那些话,应该不只是为了出口气那么简单吧?
叶薇手指贴着被褥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没什么,就是有个计划。”
苏采女既然是璟淑媛的亲信,那么真正的叶薇为何被杀她应该也清楚。如果办法得当,也许可以从她这里打开缺口,弄明白宋楚怡和璟淑媛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11蕴初
碧色莲形的瓷碟里放着六个雪白的小糕点,都捏成了花瓣的形状,尖端一抹粉红,仿佛盛开在莲叶中的菡萏,柔美动人。
沈容华用玉筷夹起一个,咬开之后满口荷香,清淡却余韵悠长,勾出许多深埋脑海的记忆。
她抬头,对面是叶薇含笑的脸,星眸闪烁,正等待她的反应。轻叹口气,她苦笑道:“表姐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楚惜姐姐说,这是她最喜欢的糕点,制作方法是她与表妹一起琢磨的,让我有机会也试试。”叶薇道,“我知道沈容华心中对我仍有怀疑,不过看了这个,您总该信了吧?”
“当然,当然。连这个东西都知道,我再不信也不行了。”沈蕴初纤指撑着额头,有气无力道,“早知道咱们俩有这层关系,在储玉宫的时候我就该照顾照顾你。”
叶薇摇摇头,“容华应该明白,臣妾并不想靠楚惜姐姐来得什么好处,不然当初一见面就说了。”
“既然如此,你现在又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让我相信?”
叶薇沉默片刻,神qíng变得郑重,“因为有件事,我这么久以来一直很想知道。我觉得,容华也许能给我答案。”
“什么事?”
叶薇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楚惜姐姐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屋子里很静,妙蕊、悯枝还有阿映都守在外面,没人能听到她们的谈话。可沈蕴初的心还是随着叶薇的问题狠狠颤了一下。
银牙紧咬,“我记得上次提醒过你,不要再提起表姐,不然当心招来杀身之祸。”
“刚刚看到这点心时,容华可没说不能提起楚惜姐姐。”叶薇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里,“您如今的反应,究竟是楚惜姐姐不能提,还是……她的死不能提?”
“叶才人!”沈蕴初口气陡然凌厉。她习过武艺,本就比寻常女子多几分气势,发怒的时候眼神如刀,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可叶薇却闪都没闪。
她依然凝视着她,无所畏惧地直面她的怒火,“臣妾今日和容华说这些,因为您是楚惜姐姐信任的表妹,也因为您曾冒着大险救过臣妾一次。臣妾觉得,您和我一样都没忘记楚惜姐姐。那么,臣妾的有些话在这世上就只能和您说了。”
她语气诚恳,里面带着无限的怅惘和伤感,还有对未知过往的迷惑不安。那qíng绪沈蕴初再明白不过。刚刚得知表姐死讯的那几个月,她整日都被包围在这种qíng绪中。
叶薇说得对,在这世上有许多话,她们除了彼此当真无人可说。
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她闭了闭眼睛,“你在怀疑什么?”
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既然今天问她,心中定然已经有了什么想法。
叶薇端起茶盏慢慢饮了一口,这才道:“载初二十二年五月,我收到楚惜姐姐的书信,说左相大人要接她去煜都,只因她已年满十五,该谈婚论嫁了。当时我没有想到,这会是我收到她的最后一封信。
“我自幼身子便不好,那阵子恰好犯了旧疾,很是折腾了段时间,也就和她断了联系。等我身子终于好转,寄过去的信却再也没有受到回音。我很困惑,托人去打听了一遭,才知道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