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点头:“多谢,这两日就将你们编入顾家军内。”
他撩袍跪下:“谢郡主!”
语气饱满,她垂眸,这个人三番五次的纠缠,一直不知礼节为何物,此时冷不丁见他以大礼下拜,忽然就松了口气。
男人么,成大器才是正道。
看来是她多心了,想必是想开了。
顾凤栖别开目光,掩袖喝茶,借以遮住唇边嗤笑。
做戏谁不会,yù擒故纵么……
看着少年果然带着药童走出了房门,也猜不准扶摇的心思,故意端了茶水对她举碗示意:“还没吃东西吧,想吃点什么?嗯?”
他语调拉得很长,颇有一些*的味道。
扶摇想起昨晚由吃东西引发的chuáng战,舌尖不自主地就伸出来舔了舔上唇,顾凤栖果然目光灼灼,喉结微动。
她笑,对他挥手:“你陪着他坐一会儿我进宫一趟。”
宝林给备好了马车,长公主还在大殿批奏折,她记挂着心事避开了御林军的训练场地,顾燕北这几日一直在那里调配,各国来使前后都到,他忙得不可开jiāo。
小皇帝更是烦恼,入了冬就意味着接近年关。
过了年他就十二了,长公主正批着各地奏折,已经在准备秀女入京了,这小小皇帝眼看着就要大选了,他一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和个不认识的姑娘住在一起,就浑身不自在。
扶摇进宫,正好缓解了他的郁结之气。
小皇帝不许人跟着,先给她叫了一边去,一副甚是苦恼的模样:“摇啊,快点救救皇舅舅吧!”
她急着寻母,哪有心思和小舅舅闲聊:“皇舅舅每日高高在上,百姓臣民都不用您cao心救您gān什么去啊!”
小皇帝一阵哀嚎,学着鬼步的模样跳来跳去:“还不是那些老学究?现在已经开始准备大选了!这可叫我怎么活!”
扶摇适当提醒他:“皇舅舅,你忘记说朕了。”
小皇帝将自己摔进chuáng上的软褥当中:“啊啊啊你能不能别那么像你娘啊,你说你还未满二十怎么就这样死板啊!”
她白了他一眼:“皇舅舅还是注意一些礼仪,不然许嬷嬷又有的啰嗦了。”
许嬷嬷是他的教养嬷嬷,长公主特许她教养圣上的权利,可不是一般的啰嗦。
曾经的她也是这样,怨恨着这样的早熟,可惜世事无常,从陈冬阳的死,到苏君正突然离世,再到玉玲珑的离弃,忽然就长大了。
母亲一个人支撑着南唐,从前她和皇舅舅一样厌烦着那些牵扯不清的姻缘。
可现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稳住一切能稳住的,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否则她真怕忽然失去母亲。
小皇帝只管在chuáng上打滚:“我不管啊,一会儿你见了皇姐给我求求qíng啊!现在正是忙着商售,大选的事qíng就往后推一推吧!”
扶摇已是无心看他:“皇舅舅也不小了,玉玲珑还在的时候就常和我说,在什么位子上面就做什么事qíng,顺其自然,大选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你还能自己选一个,而不是别人帮你选。”
“啪啪啪。”
“皇姐……”
长公主徐徐走近,看着女儿很是欣慰:“摇儿果然长大了,前两日还为着你担心,不能坚qiáng起来,最近这几个月的确是太过于糟心了,也刚好有这么个差事,各地都在选秀女,你看着办吧。”
扶摇蓦然睁大了眼睛:“那商售的事qíng……”
话未说完长公主已然打断了她:“你心肠太软,日后有关北唐的事qíng都不许你管。”
北唐?
扶摇脑袋嗡的一声:“娘你要gān什么?”
长公主凤目不立而威:“你只管做好我jiāo待你的事qíng就是,玉玲珑一走了之,就该受着这样的结果。”
她顿时急了:“娘!”
“我不想再反复的qiáng调,具体细节燕北会告诉你,现在他就在偏殿等着你,去吧。”
或许是知道自己触碰到了女儿的伤处,长公主缓了缓口气,显然这件事qíng已经和顾家商议好了,只是和她打声招呼而已。
扶摇顿恼:“这算什么?娘告诉我这算什么?”
似乎是知道她定然会这么问,长公主回答得十分快:“给你爹一个jiāo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