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英才想到那双过分沉着的眼睛,有些不相信郝父的话。
那样的小鬼,怎么可能随时遭受着死神的威胁?
不过他已经学会不在父亲面前表露丝毫质疑,他乖乖地点点头。
自那以后,郝英才在继母那边呆不下去以后就跑去找容裴,一来二去两个人倒是真的成了朋友。
熟悉以后郝英才发现容裴真是个有趣的人,而且他年纪虽然比自己还要小一点,但懂的事却比他还要多。
郝英才很快就打心里佩服容裴。
容裴出院后郝英才就经常往容裴家跑,容家父母在家的时间不多,跟容裴熟悉的只有一个容家的老管家。
容裴本来成熟过人,根本不是爱捣蛋的娃儿,可惜在他的带动下也会做出一些大胆举动,吓得老管家老是朝他们气急败坏地吼。
他则变成老管家的眼中钉ròu中刺。
郝英才看得出容裴xing子冷淡,但是骨子里很看重身边的人,比如每当老管家骂他带坏容裴时,容裴就会在一边偷着乐。
那神qíng才像个小孩子嘛。
慢慢地,容裴的xingqíng变得开朗了不少,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
老管家终于允许他和容裴出去外边玩儿。
就在这时候,他的新朋友遇到了生命里的一个转折点。
——容裴的父亲给他定了一门亲事。
对象是他们前几天遇上过的高荣成。
郝英才发现容裴听到这个消息后眉头皱得死紧,似乎很不喜欢这桩婚事。
郝英才朝他挤眉弄眼:“要不我们想办法把他搞huáng了?”
容裴说:“别瞎想。”
郝英才撇撇唇,说道:“明明很不乐意……”
容裴说:“你乐意和你弟弟亲近吗?”
郝英才一僵。
他抱住长得比同龄显小、看起来还是个小娃娃的容裴,脑袋往容裴脖子里钻:“阿裴阿裴,我们真是同病相怜……”
容裴可着劲一拍他的脑袋,毫不留qíng地将他推开。
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短短的半年里会发生那么多事。
他们的生活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概只有郝英才知道,容君临入狱、容家败落、容父处处遭排挤这些都不是对容裴影响最大的事。
对容裴影响最大的其实是老管家知道容家的境况后硬生生气出了重病,没几天就去了。这个对容家忠心耿耿的老人在弥留之际固执地抓住容裴的手说道:“阿裴,容家!你要重振容家!”
容裴沉静地站在病chuáng前,对老管家回了个“好”字。
容裴的父亲进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郝英才发现他看向容裴的眼神有了点儿变化。
容裴又变回了最初那个沉默的容裴,郝英才问上十句他才答一句。
郝英才觉得没劲,又不敢对着容裴吼,只能默默地憋在心里头。
过了一段时间,容裴突然问他:“如果我做了一件很令人不齿的事,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第106章
容裴这边出了问题,自然也就没法为乐棠的事谋划了。
容父透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容裴的qíng况后辗转反侧一整夜,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正式披露乐棠的身世,对乐棠选择留在远东的结果表示谴责,并公开表示与乐棠断绝父子关系。
容父在录像机前痛哭流涕的场景转播到了帝国的每一个角落,自然也会转播到远东联邦。
乐棠坐在cao控室里拨空看了几眼,木然着脸瞧着容父的表演。
秦时章走进来,很随和地将大衣脱掉挂在一边,转头瞅着屏幕上的画面。他没有火上加油,因为容父自己烧的这把火已经够大了,再过反而没有效果。
秦时章说:“今天没多少事,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
乐棠看了秦时章一样。
“今天是你母亲的生日。”秦时章说:“我不喜欢帮人过忌日,所以无论活着的还是已经离开的,我都帮她们过生日。你不想了解一下你母亲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吗?”
乐棠一愣,对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生母,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他很想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矛盾,既爱他那位同样素未谋面的生父爱得那么深,又狠得下心和秦时章一起算计他。
乐棠既不可见地点点头,算是接受了秦时章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