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人身边奉承他们、讨好他们的人多不胜数,萍水一相逢,对他们而言着实没多大意义。
想要真正和他们jiāo好,你必须不断想办法刷刷存在感——总之,每次出现都让对方觉得新鲜、每次见面都让对方觉得你大有用处就对了。
甭想什么qíng分不qíng分的,达官贵人有的是找乐子的办法,没了你自然有别人能补上,谁和你讲什么qíng分?
信“qíng分”的才是傻蛋。
谢则安拿捏好受宠若惊的表qíng,高兴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殿下把我给忘了。”
赵崇昭看着谢则安欣喜而乖顺的笑容,心里很舒坦。
嗯,他是差点把谢则安忘了没错,不过他可不会傻到在谢则安面前承认。
赵崇昭没接腔,而是问:“听说秦老那张椅子是你想出来的?”
谢则安说:“没错,我画的图纸,让张大哥去找木匠做出来。”
赵崇昭说:“我就知道你脑瓜好使。”他边说边走进谢则安家,“你这里也太小了吧?”
谢则安:“……不小了。”
这房子对于他们一家三口来说已经够大了,再住上前几天他收留的几个流làng儿都不算太挤,甚至还可以腾出一间房给他自己当“工作室”。赵崇昭会说小,根本是因为他住着那座名为“皇宫”的豪宅吧?
……万恶的资产阶级!
赵崇昭换了话题,指着那几个和谢小妹差不多大的小娃儿说:“你怎么又多了几个弟弟妹妹?”
谢则安面不改色地说:“我阿娘昨晚生的。”
赵崇昭:“……”
谢则安见李氏走了出来,赶紧更正:“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流làng儿,我看他们是知长进的,就把他们收留下来了。”
说话间李氏已经走近,温婉地见礼。
作为是家里唯一的成人,有客人来她是必须出面招待的。见赵崇昭轻装简从,李氏心安了不少,淡笑着招呼:“殿下请到里面喝杯茶,三郎不知礼数,居然让客人在风口里站着说话,还请不要见怪。”
赵崇昭见过李氏几次,只觉得她是个寻常的软弱妇人,这回正正经经地打了照面却觉得很不一样。
不说那姣好的容貌和身段,光看那谈吐也不再像印象中的乡野粗妇——大概是儿子的成长让她找着了主心骨。
赵崇昭不忘告状:“这家伙岂止不知礼?”他扬了扬下巴朝李氏示意,“他刚才还说这几个小鬼头是您昨晚生的!”
李氏:“……”
谢则安:“……我去泡茶!”
进了屋坐定,赵崇昭直奔主题:“我要你给我弄张椅子,要独一份儿的,也要带轮子。”
谢则安有些惊讶,但没多问:“好,要怎么样的?雅致点的?古朴点的?还是华贵点的?”
赵崇昭皱起眉头,犯愁了:“我也不晓得。”
谢则安说:“那我多画几张图纸,回头你挑个合眼的让张大哥找人做出来。”
赵崇昭高兴地说:“成,就这么办!”
说完他又风风火火地领着张大德走了。
张大义留了下来,泡好的茶只剩他和谢则安一起喝。
张大义说:“三郎,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殿下会找来了?”
谢则安说:“我又不是算命的,哪算得了那么多。我本来是希望张大哥你把生意做大点,大德在宫里升得快点,我好沾沾你们的光,没想到居然误打误撞把殿下引来了。”
张大义听懂了,谢则安本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结果饵太好,大鱼直接上了钩。总的来说,这结果还是在他的计算之内。
张大义说:“接下来三郎你准备做什么?”
谢则安说:“不准备做什么,张大哥你也先别做别的,专心完成殿下需要的东西。钱这东西不是越多越好的,我们得先想办法把生意稳下来。”
张大义是土生土长的大庆人,对这事儿体会更深。京城从来都不是他们这些外来户可以嚣张得意的地方,别以为赚得多就了不起,京城这边皇亲国戚多如狗,达官贵人遍地走,他们一句话能马上把你踩进泥土里。
张大义说:“三郎你的意思是让我紧靠殿下这座靠山?”
谢则安说:“你应该早就有这种觉悟才是。”弟弟在太子爷身边做事,张大义除了找太子爷当靠山还可以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