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昭呆了呆,看向谢则安。
谢则安说:“低调低调,到处chuī嘘的话万一人家说我是走后门的怎么办。我脸皮厚没事,老山长要是被人说闲话指不定就气得两腿一蹬,没气了!”
姚鼎言瞪他一眼:“三郎,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谢则安哭丧着脸:“我命苦……”
去年姚鼎言要离京守孝,谢则安十分欢快,结果姚鼎言给了他一封信要他帮忙送到百川书院。那可是传说中的“京城第一学府”,谢则安一直挺想去玩玩,但因为对这种“学术圣地”敬谢不敏,从来没去成过。这次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谢则安正儿八经地登门围观。
没想到一去就走不了了。
姚鼎言知道谢则安的xing格,在京时从不给谢则安偷闲的机会,这次离京自然也不会放任谢则安懒散过日,他居然给百川书院的老山长写信说“这家伙不过童试别让他走”。
谢则安最烦的就是破题、解题、正儿八经地写文章,面对老山长那张没有qíng理可讲的老脸简直yù哭无泪。
姚鼎言说:“不bībī你,你怎么可能把心思摆到正途上。”他从书架上取下几张文稿,搁在桌上点了点,“你瞧瞧你,把你们山长气成什么样子了。”
谢则安瞄见上面那熟悉的字迹,心虚地准备把文稿塞进自己袖子里,结果却被赵崇昭捷足先得。
谢则安:“……”
赵崇昭乐滋滋地看起了谢则安jiāo给老山长的策论,文法十分正经,内容却很新鲜,看得人jīng神一振。但就在第二页快结束、正讲到关键地方的时候,谢则安大笔一挥,来了一句这样的话:“yù知后事如何,放我回家放我回家!”
赵崇昭:“……”
他隐约理解老山长当时的心qíng了。
姚鼎言说:“反正你吃了什么苦头都是自作孽,怪不得别人。谁叫你非那样气你们山长?”
谢则安幽幽地说:“往事不要再提……”
谢则安自由惯了,哪里受得了管束?那样的生活实在太cao蛋了,谢则安只差没组织无心向学的“战友们”一起开始逃学生涯,从后山逃出去煨煨野jī烤烤鱼,打打牙祭补偿自己可怜的五脏府。当然,被发现之后后果十分凄惨,简直不堪回想。
老山长被谢则安列为“这辈子最不愿意再见到的人”。
这段“求学生涯”也被他列为“这辈子最不愿意再想起的日子”。
为了尽快离开那种痛不yù生的地方,谢则安只能咬咬牙专心备考,文章一篇接着一篇地练,把自己的想法一个一个写了出来——当然,jiāo给老山长的全都是一篇篇“放我回家放我回家”,其他的都被他烧得gāngān净净。
开玩笑,他可不是那种敢为天下先的牛bī人士,没兴趣当那什么改革先锋。
好不容易熬到童试结束,谢则安逃似也地回了家。
老山长送到谢府的喜讯也被谢则安随手搁在一边,根本没放在心上。这种事理应敲锣打鼓地庆贺,但他又没什么野心,要这些名头来gān嘛?白白受累。
谢则安说:“先生你别再想别的主意折腾我了,秋闱chūn闱什么的我可玩不来。”
姚鼎言说:“这可由不得你,今儿一早陛下还和我说三郎你可以做个表率。”他从袖里拿出赵崇昭前几天递上去的折子,“这里面哪一部分出自你的手笔,陛下、我、徐先生都看得清楚,要是放着你那么自在地过你的小日子实在太làng费了。你要是不想陛下亲自叫你去,那你最好就自己报名去。”
谢则安说:“没听说过硬bī着人去考的,我要是去了,你们敢给我个三元及第吗!”
姚鼎言说:“我和你徐先生都不是主考官,当然不敢给,你去问问陛下敢不敢给好了。”他睨了谢则安一眼,“给了你敢要吗?”
谢则安笑眯眯:“当然敢,就算给我个宰相当我都敢!”
姚鼎言说:“口气倒是够大,可惜连报名都不敢。清泽若不是有孝在身,早和你一较高下去了。”
谢则安说:“我可不敢和清泽兄比。”
赵崇昭在一边听得专心,等他们聊起姚清泽才cha嘴:“清泽不在?”
姚鼎言说:“他出去参加诗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