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肯定不是huáng金谷里长出来的,既然不是huáng金谷长的,那就是从外面进来的,看它弄出的地dòng,便知它已经来了不短的时间,要是寻常事物,进来便进来了,然而这种食ròu糙,进到了huáng金谷,绝对会对其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的动物产生威胁,焦兰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qíng发生,huáng金谷里的所有一切都是他的,绝对不会让别的东西损害到他的利益。
焦兰回想以前所见过的ròu食水植,想到了这种让人恶心的水植都会释放一种细小的圆粒,不多时,圆粒所落到的地方,便会重新长出新的水植来,很快,附近一片沙地就会长出成片的ròu食水植,那一块儿地方也会成为凶多吉少的死地,因为这种东西在夜间月光照耀到的地方会格外bào躁敏锐,焦兰给它们统一喊了一个名字,叫月侵,不过这玩意儿生长条件比较苛刻,倒也不会肆无忌惮地染指海域。
以前焦兰的领地附近倒长着一片的月侵,本来两者都相安无事,然而因为一场bào风雨,周遭的海糙林被卷完了,原本能挡着的月光,在bào风雨之后便全都毫无遗漏地落在了月侵地之上,这下月侵就全炸了,焦兰虽不怕它们,却也烦得紧,它们能杀死大部分的海shòu,极大的gān扰到焦兰的生活,焦兰抽了个时间,将那片月侵全都收拾完了,所有的月侵残骸全被他收拾了扔到月光永远照不到的深崖之中。
按理说,他的领地里已不太可能出现月侵了,但想想在这海中,什么玩意都有可能被海流带过来,焦兰便不再感到奇怪,他现在只是焦躁。
焦兰迅速地回到了家中,将程璟安置好,那只红苗,焦兰想了想,将它塞到了大哥房间的chuáng下。
反正大哥经常gān这事,焦兰若无其事地想着,便飞快地游了出去,直奔huáng金谷而去。
他怕那该死的玩意儿在huáng金谷产下无穷尽的子子孙孙,若没有及时处理,怕那一地的东西都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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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璟昏迷的时间不长,焦兰出去没多久,他便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
他看了周围一眼,知道自己被放到了焦晏的房间。
程璟双手撑着chuáng,慢慢坐了起来,只这么一下,他的怀里重重地撞进了一个柔软的事物,程璟差些被撞倒,他伸手勉qiáng地微微拉开了些怀中的小东西。
小东西尖叫起来,开心地用他那圆圆的脑袋磨蹭程璟的手。
程璟被他那声调破高的尖叫震的耳朵疼,脑子也有些犯昏,“别叫了。”他轻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银眼立马住了嘴,但磨蹭程璟手臂的动作没有停。
程璟安抚地摸了摸银眼柔软的脑袋,似有所感地忽然偏过了头。
他这是在焦晏的房间……
程璟脸色忽然变了,他一边拍拍银眼的脑袋,一边从chuáng上下来,慢慢地走向了墙角。
墙角的粉色花瓣被他扯开,那半只鲛人的模样再次展现在他的眼前。
再次看到这副画面,冲击力却已经没了第一次那般大了,程璟蜷缩起尾巴,低下了身子。
程璟那暗红色的眸子闪动着微光,他看着慢慢转动眼珠与他对视的鲛人,轻声问:“还需要我帮你么?”
鲛人匍匐在地,侧脸贴在地上,已经完全泛白的眼珠艰难地快速的转动了一下,他的手一点点地挪动,触碰到了程璟的尾巴。
“我知道了。”程璟说。
他慢慢地伸出了手,握住了鲛人脑袋上的柱子,不忍看接下来的画面,程璟闭上了眼睛,侧过了脑袋。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将那根柱子从鲛人身体里拔了出来。
鲛人的身体随着柱子的拔去,剧烈地痉挛起来,只一会儿,水中便弥漫着一股恶臭,程璟丢开柱子,手尾并用地后退了些,他看着从鲛人脑袋上溢出的黑色液体融进水中,很快地蔓延到他的身边,程璟几乎都要屏住了呼吸,然而那股腐朽的气息却迫不及待地钻进了他的身体,与此同时,还伴随着让他颤栗的yīn凉感。
程璟的目光落到慢慢平复下来的鲛人身上,见他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居然能撑起半边的身体。
他泛白的眼珠子投she出一种让人胆颤的光,然而在看到程璟,却悄然消失,他张了张嘴唇,之前含糊在喉咙里的声音渐渐圆润,渐渐清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