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路上招了俩出租车, 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出租车就直达汉城大学, 从身上掏出仅剩的一百块扔给师傅后,何绎辛才晃晃悠悠的往自己宿舍而去。
刚推开宿舍门, 他一眼就瞧到不远处书桌边正背对着他的人, 许是听到了开门声, 那人转过头来, 在见到他后清秀面上浮露出一抹惊喜的神色。
“何绎辛,你回来了。”说话之人赫然就是与何绎辛同宿舍的易苏。
“嗯。”从鼻腔中轻哼出了个鼻音, 何绎辛将视线不露痕迹的收回,径直走到属于自己的chuáng铺边拿上衣服打算洗澡。
身上的酒气早就让他忍无可忍。
对于他的爱理不理,易苏似乎习以为常,想到白天种种眼露担忧之色, 对着缓步抬脚往浴室走去的人道:“今天教授又点名了,还说让你三天之内必须给他一合理的解释,不然……”
何绎辛推开浴室门的手一顿,侧头望着不远处的易苏,脸上浮露出抹似笑非笑的表qíng道:“开除我?扣学分?请家长?”
易苏见到他这般表qíng, 愣愣开口:“教授说请家长。”
见自己一番猜测成真,何绎辛面上的似笑非笑愈发浓厚,轻嗤了声后,直接推门进了浴室,易苏就听到浴室中传来句模糊不清的话语。
“那就等那老头子被同样也埋进土里后再说……”
易苏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何绎辛在他面前提起家人,在反应过来对方话语中暗含的信息后,眼中异色一闪而逝。
将眸中的万千思绪迅速收敛,易苏重新侧身坐回书桌接着写起了论文。
浴室中,随着莲蓬头中热水的洒下,雾气迅速弥漫而开,何绎辛抬手将发丝捋于脑后,闭着眼,任由热水冲刷着整个面部,温热的水流顺着白皙细腻的肌肤一路而下,最后砸落在浴室地板之上。
何绎辛是私生子,还是那种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的生父是汉城名声不小的企业家,生母却只是个长相美艳的夜店小姐,几经算计,她终于是与那人有了一夜风流,后来更是瞒下已怀有身孕的消息偷偷的将儿子生了下来,打算母凭子贵上位,可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
然后,她死了。
在何绎辛仅不足半岁时,死于车祸。
做为婴儿的何绎辛也本应命丧在那场车祸之中,可在车祸发生的刹那却被她最后死死的护在了怀中。
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不舍,更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怀中的孩子是她所有上位的筹码。
她护住了筹码,却被破裂的挡风玻璃碎片刺破了喉管,当场死亡。
得知一切的男人随手扔下了一张卡,一栋别墅,他终是没被弃于孤儿院,这就是何绎辛的人生。
等从浴室出来再将头发chuīgān,已是近凌晨一点,何绎辛发现易苏竟还如之前般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他有些错愕,印象中易苏一般都睡的很早,今日这是怎么了?
因为糟糕的脾气及高傲的xing格,何绎辛在学校中的人缘并不好,而同宿舍的易苏却恰恰是个相反的极端,是全校人人皆知的老好人,只要是谁有事都是会下意识的找他帮忙。
许是与曾经种种经历有关的原故,何绎辛很是不喜对方软绵好拿捏的xing格,平时待他更是鲜有好脸色,在他的内心之中,易苏就是个与社会格格不入的傻白甜,被卖了还能帮人数钱的那种。
虽是不喜,他却并无什么坏心,现在心下有些好奇,但以他高傲的xing格,是绝不会主动开口关心易苏。
刚想倒头睡觉,视线却在触及到易苏短短两分钟内又重复着哈欠及抬手揉太阳xué后止住了动作。
果然不到半分钟,他又见那人打了个哈欠,很显然是身体已经困到了极致,只是他却没有半分要休息的样子,见此,何绎辛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喂!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你书桌的灯正对着我chuáng头,大半夜的这么亮的光,扰的我根本就没办法正常睡觉。”
易苏转头,果然就见到正盘坐在chuáng铺上一脸不悦的何绎辛,歉意的道:“抱歉,打扰到你睡觉了,我马上关灯。”说着立刻就去关桌上的台灯。
随着灯光的熄灭,宿舍陷入一片漆黑,何绎辛暗松了口气闭上眼睛打算休息,就听不远处浴室传来关门声,以为是易苏终于去洗澡,他也没多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