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窗前,茶褐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柔顺的仿佛上等丝绸,被一根深蓝色的缎带绑在脑后。他的眼睛是浅绿色的,睫毛细长透明,五官细腻,皮肤白皙,显得他格外俊秀迷人。作为一个男人,他的确有让女人们为他疯狂的资本,难怪每次去教堂都能看到他被一群女人围得密不透风,真是个让人羡慕的家伙。
此时,这位浑身充满禁yù气息的修士正望着船长的画出神,眼中一片柔qíng。丹尼尔不由得感叹,上帝保佑,船长总算不是单相思。
大约在两年前,船长突然叫他到附近一所教堂里送捐款,而且一次就是五百英镑。阔绰的手笔简直吓死人,要知道即使最富有的商人也不会给教会超过五十英镑的捐款,而且船长还吩咐不许说出他的名字。
丹尼尔觉得奇怪,既然做好事,gān嘛还藏着掖着。问他为什么,结果船长说,不想见到教堂里的新牧师。
而来到教堂才发现,那位新牧师简直是站在人群中的移动发光体,有着希腊雕像般美丽的容颜。以至于他主持弥撒时,满教堂都是女人,一个个迷恋的盯着牧师先生看,一点矜持都没有了。弥撒结束后,她们围在牧师身边唧唧喳喳,简直像要把这位温和有礼的修士生吞活剥了。
丹尼尔还发现,自己曾在船长的画簿中见过这位牧师,足足有几十张他的素描像呢。
男人相爱的事qíng并不常见,即使常年出海见不到女人的船员也不会选择跟男人怎样,两个男人相爱,听上去就像天方夜谭一样。不过见到这位牧师先生后,丹尼尔突然觉得,也许船长爱上男人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位牧师长得太英俊了,简直造孽。
“我是来求见你们船长先生的,请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见我?”牧师先生忽然问道。
“船长出去了,他跟几位先生有生意要谈。”丹尼尔急忙说。
“他……他还好吗?”牧师迟疑了一下,抚摸着那副素描画问。
“船长身体非常健康,每天都练习击剑,我们统统不是对手。”丹尼尔笑道。
“是他让你给我们教会捐钱的吗?”
“是,船长说以船队的名义捐献,所以……”丹尼尔解释着,而对方显然没有在听。
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闷热的气流从窗外飘进来,混杂着大海的腥气,让人心头烦躁。我突然有种很心酸的感觉,看来爱德华早就知道我在到处找他,可是他并不想见我。
“啊,船长回来了。”丹尼尔忽然指着窗外叫道。
我急忙望向窗外,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了大门。他看上去熟悉又陌生,他是爱德华没错,可是却变了很多。他非常高大,比青年时要硕壮不少,金发剪短了,面颊消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狰狞的盘踞在他曾经俊美的脸上。
他走进大门后,似乎感受到了我们的目光,于是抬头向我们望来,我一下子就撞进了他冰蓝色的眸子中。
他站在原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飞快的向小楼走来。
我的手紧紧抓着窗棱,心中不由得慌张起来。
楼梯上响起重重的脚步声,然后房门被推开了,爱德华真真正正站到了我面前。
我呆呆的望着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的样子那样清晰,近在咫尺,多年来我一直担心他思念他,而当他站在我面前时,我的心却不由自主的退缩了。
“爱、爱德华,我的朋友,你、你好吗?”我结结巴巴的说。
他紧紧盯着我,目光充满压迫感,我甚至不由自主的躲开了他的视线,只是盯着地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听到那熟悉的,属于他的腔调。
“好久不见,康斯坦丁先生的口齿迟钝不少,因为见到老朋友太兴奋,所以结巴了吗?”他的声音愉悦,有种兴奋感。
我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走上前来紧紧拥抱了我。
他的身上有一股混杂着泥土和青糙的气息,像少年时他从野外骑马归来时携带的味道。我一时感慨,不由自主的抬起双手,紧紧回抱住他。
我们拥抱着彼此,时间好像静止了,没有人动,也没人说话。
直到身边有人咳嗽了一声,我才尴尬的推开爱德华,看向等在旁边的丹尼尔。
“呃……我先出去……你们……你们继续……”他说完这句话,我的脸瞬间热成了烙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