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之前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女人。
哪怕经历过再多,少年在男女方面还相当单纯,可以说根本没碰过女人。
“我要的只有结果,只要能用,没有不能作武器的地方。”她完全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还反讽了少年。
傅辰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犹如机器一样的女人,那一抹死气沉沉都有些消散,这奇怪的女人。
在虚空中的邵华池,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像有无数火把煎熬着自己的心。
他qiáng烈的渴望,能够代替这个女人,如果让少年有朝气的人是他……那该有多好!
“你根本就没得病吧。”邵颐然肯定道,“之前那样都是装的。”
装得生无可恋,令她放松了警惕,若真的被他攻击到,他的神经异常就可能被坐实,从而一辈子面对的就是疗养院,和一群疯子关在一起。
她完全无法理解眼前人的脑回路,但这样他的一辈子就完了,他难道不想出去了吗?
“我若是没病,又怎么会在你进屋的时候攻击呢。”傅辰笑得有些无所谓,还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
邵颐然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这样也没吓到邵颐然,傅辰耸了耸肩,又坐了下来。带着一种无所谓的味道,颓废又充满恶意,yīn郁的脸上是令人不喜的挑衅,在那张极为英俊的脸上非常醒目。
邵华池盯着傅辰看,他总觉得,眼前的傅辰,一定不是他记忆里的傅辰。
差了好多,这个模样的傅辰很有活力,也很年轻,他记忆里的傅辰做事成熟稳重,从没有那么bào躁,也没有那么yīn郁。
但他又一定是傅辰,因为灵魂一样。
这边,邵颐然并没有单刀直入,也没有提任何和案件有关的事,反而问起了傅辰一天三餐吃了什么,平时有什么爱好。
但从刚才攻击后,傅辰似乎就懒得与她说话了。
无论女人用了什么办法,激将还是生气、引导他、温柔、体贴,所有招数都使出来,但这个少年都拒不合作。
这样过了快一个月,邵颐然并未放弃,但傅辰的态度依旧非常抗拒,就好像对出去没有任何渴望,“她有话让你带给我吗?”
她?邵颐然稍稍一想,傅辰应该指的是他妹妹吧,看来他很在乎她。
“如果有,我会带给你。”她答应下。
有一天,邵颐然进来,傅辰隐匿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
邵颐然似乎想说什么,却yù言又止。
傅辰好像什么都明白。
“她希望我死吧。”他静静地笑了。
当时邵颐然并没有分析出傅辰这话的意思,但后来她明白了,他是真的想完成他那“妹妹”的愿望。
然后,傅辰对待她和警方的态度更加抗拒,甚至开口认了罪,但由于他的病史,也不存在确凿的证据下,警方没有动他,自然不可能判罪。
然后,他开始绝食,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任何语言都打动不了他。
对于一个意志力坚定的人来说,他如果一心求死,就很难被说服。
邵华池更是急得团团转,他甚至试图冲入邵颐然的身体里想取而代之,但每每都被弹出来。
弹出来后,他的魂魄就会黯淡一些,无计可施。
再一次劝食无果后,邵颐然现在算是信了,这个少年就像那男人说的那样,jīng通说服之道,甚至能够反说服她,有好几次话题都被他所引导走偏,这是个相当难缠的病人。
“傅辰,我年纪比你大一些,能喊你小辰吗?”她蹲了下来,将手轻轻放在傅辰的膝盖上。
傅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没有理会她,他被qiáng行喂了营养剂,也挂了盐水,勉qiáng维持了生命特征。
“好吧,傅辰。”她还是妥协了,显然他们没熟到可以叫小名的程度,“我知道你不但没病,还很健康,无论身体还是jīng神,你还非常的聪明。而你也根本不是凶手,为什么一定要让人误会你?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放弃了你,你也不应该放弃自己,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傅辰不为所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掀开过。
那之后的日子里,傅辰都没有主动搭话,直到传来他的妹妹自杀的消息。
那是邵华池第一次在傅辰平静颓败的面容上,看到类似于憎恨和自责的表qíng,紧紧抓着邵颐然,“救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