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时慌了手脚:“媳妇……媳妇?”
等把向小园从自己怀里抓出来,看到他通红通红的眼圈,何自足的少女心喀嚓一声就碎了个彻底:“媳妇……小园,主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你别哭,别哭啊嘤嘤嘤——”
一不小心,何自足哭得比向小园还狠。
向小园倒是慢慢止住了呜咽,红肿的眼睛望向黑暗之中,发白的唇畔漾过一丝狰狞的浅笑:“你说得对,沈伐石的确不算什么。”
他说:“我选错下手对象了。我不应该想方设法杀了沈伐石,我要让三昧爹爹心甘qíng愿地走到宿yīn山来。”
何自足打了个哭嗝:“你……你要怎么做?”
向小园慢慢说:“沈伐石的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叫长安的?”他微微挑起唇角,“……我要他。想办法把他给我带到宿yīn来。”
任何人都不配有三昧爹爹的长相,任何人都不配。
他要把这个筹码拿在手里,让三昧爹爹用他自己来换长安。
他的三昧爹爹,看似冷qíng,实则也是个疯子。他会乐意同他做这个jiāo易的,一定会的。
何自足哭着亲了亲向小园的美人尖,说:“好。都听你的。”
想到了解救三昧爹爹的主意,向小园激动的qíng绪稍稍平复了些,终于能分出些闲心来给身边的人了:“肚子还疼吗?”
何自足马上躺平,认真地撒娇道:“特别疼。”
向小园有些哭笑不得:“你到底是什么妖?”怎么一点妖的骨气都没有。
何自足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你的妖。”
向小园:“……说人话。”
何自足岔开话题:“我好喜欢你啊小园。”
向小园对他不分场合的坦诚告白早已习以为常,并不为所动:“你到底是什么妖?本相是什么?是动物?”
何自足捂脸:“我不告诉你!”
向小园:“……不会是狗吧?”
何自足qiáng烈反对:“我不是!我才不是那么低贱的动物!”
向小园心qíng不好,恶趣味也随之发作了:“那你今天就当一天的狗。”
何自足犹豫了犹豫,才带着浓浓的哭腔说:“汪。”
向小园没忍住被逗乐了,泪眼盈盈的笑把何自足的一颗心都暖化了:“你这个笨蛋。过来,我再给你暖暖。”
何自足简直是受宠若惊,搂着向小园撒娇耍腻:“媳妇,你真疼我。……要是以后不夹我就更好了……汪。”差点忘了说汪,赶紧补个后缀。
向小园:“……滚。”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滚烫的脸颊,觉得此人真不要脸。
殊不知何自足就是喜欢他这样脸蛋水红的小模样,咽了几口唾沫还没压制住,索xing顾不得绞痛的肚子,翻身把人扑倒在地上,嘴唇贴上了向小园的锁骨,温柔地吸吮起来,还不忘角色扮演:“汪。”
向小园稍稍挣扎了一下,手脚就被温柔地制住了。
何自足一脸神圣地亲了亲他的唇,卖力地完成向小园的指示:“汪。”
向小园挺起胸膛,纤细的身体往上扬起的时候,有种即将折断的惊心动魄的美感:“你,你轻一点……嗯~”
……向小园感觉自己要被狗日了。
但是也没差,他总归要给这只妖一些甜头,否则他凭什么帮自己?
他闭上双眼,拒绝承认从内心深处的沉渣里翻涌上来的那丝丝缕缕的欢喜和愉悦。
……
季三昧再次醒来时,肋骨还是痛得要断似的。
长安的树汁治得了皮外伤,可季三昧伤了骨头,总不能把皮ròu割开让长安给治。
季三昧躺在chuáng上,冥思了一盏茶的时间,面上的丹砂色符箓明明灭灭了一会儿,伤就被他想好了。
他翻身下地,蹦蹦跳跳,确定自己许的愿已经成真了,骨头也长好了,就取了摆在一侧小案上的烟枪,一边解开烟袋、摸出硝石,一边朝外走去。
好久没抽烟了,心里馋得慌。
他一出院门,就看到周伊人坐在院子一角,两条大长腿沿着台阶自然垂下。她换了件靛色常服,里头是一袭白袍,右手托着个竹烟袋,一缕缕烟雾在她显得冷qíng的薄唇和细长皙白的指尖缭绕,把她整个人衬出一股月朦胧鸟朦胧的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