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妖倒是忠心耿耿,除了几个没跟上队伍走散了的,基本上都跟了过来。
其中有个特别虎的颠颠儿地跑过来问何自足:“妖主大人,gān嘛要跑了啊,宿yīn山可是咱们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地盘儿,就跟那姓沈的拼了又能如何?!”
何自足gān脆利落地一巴掌糊到了他的后脑勺上:“奶奶。的,那姓沈的老子都打不过,你们上去不是送死吗?!能跑掉算你小子命好!”
挨了揍的小妖讪讪地跑走了,何自足翘着二郎腿继续看星星。
在他体内的四个哥哥推推搡搡了一阵,最后他们选出了大哥,让他夺了何自足的躯体,问:“……小五,那个时候你是真的要自爆金丹?”
何自足“啊”了一声:“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想,就是想要救他吧……”
大哥对自己从小宠大的蠢弟弟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你看不出来向小园是在利用你?!你没听到他说,叫长安跟你一命换一命?那个长安是什么东西?他的命怎么能跟你的命比?”
“他那是策略,是要救我。”何自足露出了有点傻气的笑容,摸了摸后脑勺,“小园他喜欢我的。”
大哥:“……”
……我cao,你个傻子你懂个屁的策略。
向来寡言yīn郁的三哥接过这具身体的使用权,幽幽道:“小五,你就这么喜欢他?”
何自足伸了个懒腰,嘿嘿一笑:“我特别喜欢他。……我喜欢他有这么多。”
他指向天边,天边有一轮边缘毛茸茸的、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的月亮,随即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从这里,到那里。有这么多。”
……
觉迷寺中。
紧跟着季三昧一行人回寺的脚步,披着沈伐石外壳、在外面象征xing游dàng了几日的季六尘也返回了觉迷寺,并和季三昧jiāo换了身体。
在上一次jiāo换时,季三昧有意压制了那丝在沈伐石体内蠢蠢yù动的yíndàng灵识,这次换回来后,他本来想保持压制状态,在跟沈兄换回身体前再过一过烟瘾,谁想周伊人果断没收了他的烟枪。
她的意思是,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踏马抽,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现在的季三昧身体虚得根本gān不过周伊人,只能在chuáng上躺着,用目光对周伊人这种nüè待病人的行径进行道德层面的谴责和控诉。
等到沈伐石带着昏迷不醒的长安回了觉迷寺,季三昧已经有近一个白天没有沾上烟糙了,整个人晕得发了懵,对着沈伐石便痴缠了上去:“沈兄……”
他随手一指站在一旁的周伊人,小孩子似的告状,“她抢我烟枪!她不让我吸烟!”
沈伐石在进了寺门后就把长安jiāo给了卫源,并把关于长安的事qíng简单告知了卫源,同时也从他那里听说了季三昧损耗过度的事qíng。
卫源在大骂一通后,把长安带到了盥洗屋里,试图为他运功bī出灵脉里的转心丹毒,而沈伐石回了主屋,来看他的季三昧。
他用食指抹了抹季三昧光洁的额头,又亲吻了下去,将一个滚烫的吻烙在他的额头。
两人再度jiāo换了身体。
在灵魂完成jiāo换的一刹那,躺在chuáng上的沈伐石双臂一用力,将虚软的季三昧抱上了chuáng来。
两人滚了一圈,沈伐石压在了季三昧上头,手臂撑在他的头边,将自己的额头与他的相触:“三昧。”
他一声声唤着季三昧的名字,似乎永远也叫不厌似的,而季三昧给他的回应,是一个旁若无人、直至喉腔的深吻。
他喑哑道:“沈兄,你真是我最好的烟糙。”
周伊人看着这两人腻腻歪歪的,觉得看多了眼睛辣得生疼,索xing转身出门,打算去查看查看长安的qíng况。
她的前脚刚刚迈出门,后脚就僵硬在了门内。
她看到,王传灯的半面身体斜靠在他房间的门口,唇色全无,上面浮了一层憔悴的gān皮,眼角眉梢里仍有浅浅的温柔之色扫过,他的肩上披着一件宽松的大氅,但身体靠右的一侧显得空空dàngdàng,伶仃得叫人心中生寒。
周伊人回过神来,下了几步台阶:“你醒了?”
王传灯:“嗯。你没事儿了?”
周伊人:“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