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看不懂王传灯为何要这样做,但周伊人有种本能的预感。
——尽管王传灯是条不折不扣的疯狗,但他做事是有极qiáng目的xing的,从不会毫无价值地làng费自己的命。
散乱的前额头发盖住了王传灯的眼睛,与他面对面的长安也看不到他的表qíng。
……当然,他也不想看。
长安将cao纵的藤蔓向回一收,被藤蔓倒钩楔入手掌的王传灯便朝他直飞而来。
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藤蔓朝王传灯扑去,就像是千万只翠绿的鬼手,打算把王传灯彻底撕碎!
藤蔓如箭,箭落如雨,绿色的带毒藤蔓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长安只来得及露出一个yīn毒的微笑。
而一个刹那的工夫,那面绿色的死亡之盾就被从中撕裂了开来,一道流火舞出了一个完满的圆,将诡异的翠绿灼烧成一片死的漆黑。
王传灯从围困的绿藤中撞出身来,单臂持拿的丈八火镰在他左手心里转了两圈,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道四溅的火星轨道来后,直贴着长安的颈部擦了过去!
在长安转身yù逃之际,王传灯腾起身来,掌心运力,一把锁住了长安的喉咙,丝毫不费力地把人抓起来,摔到了二人曾共居的小屋墙壁上,竟把半面墙都轰塌了下去!
连续的几个进攻动作耗尽了王传灯所有的力气。
他是硬生生摔落在地的,但他很快倚着自己的镰刀站了起来,额上的虚汗像是浸了水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滚去。
看着躺在一堆瓦砾间动弹不得的长安,王传灯竟然有心思露出了一个笑容:“……敢对你灯爷龇牙咧嘴,小混-蛋。”
说着,他一摇一晃地朝长安的方向走去。
毒素在他体内肆意扩散着,王传灯的灵力跟沈伐石不能同日而语,长安咬沈伐石的那一口,对沈伐石来说只不过是挠痒痒,对王传灯来说,就是真正的麻痹剧毒了。
……但是……还不够……
……他还要更多。
拖曳在地上的火镰发出了刺耳的刮擦声,而这刮擦声一路蔓延到了长安身边。
摔得迷迷糊糊的长安感觉到一只发抖的手掌贴在了他的脸颊侧面,很是亲昵地蹭了蹭。
“忘了你的体修是谁教的了?”王传灯笑了,眼睛里盛满了温柔的光,“长安,你还太小了点。”
这个“小”字刺激到了长安,他正打算挣扎起来,跟王传灯决一死战,就听那道同样温柔的声音说道:“……所以我得好好护着你才是。”
在长安反应过来前,一抹温热就贴上了他的唇。
一股有些陌生却又刻骨铭心的熟悉感侵袭了长安那颗蒙昧的心,他眨了眨眼睛,想要起来,却奇异地软了身体,任凭王传灯用舌尖撬开他的牙齿,一下下舔舐着他坚硬的上颚,像是在品尝一道菜肴。
长安的眼睛一会儿清明,一会儿又混沌,原本还潜伏在他身侧蠢蠢yù动的藤蔓们也随着主人一起瘫软下去,像是一群安安分分的小蚯蚓,在地上扭动不已。
但是,他并不是靠着自己的意志清醒的。
在唇齿的水液jiāo换间,王传灯将仅剩的一点灵力探入了他的体内,贴近了他的内丹,将里面的转心丹毒一点点引出,引入他自己的身体。
察觉到王传灯要做什么之后,周伊人和卫源俱是神色一变。
的确,转心丹要解,化丹销骨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还存在着一种更加简单粗bào的办法:
——将转心毒引入自己体内。
最初的中毒人,随着体内的转心丹毒数量的减少,将逐渐清醒过来,不至于落到化丹销骨的境地。但此举对引毒人来说无异于自杀,对人的灵力是极大的毁伤,而且一旦引入过度,同样也会陷入癫狂之中,就算是沈伐石来做,也抵抗不了转心丹带来的狂xing大发和剧烈痛楚。
见状,周伊人咬紧了牙关:“王传灯!”
王传灯松开了长安的唇,一双眼睛温柔地锁定在长安的脸颊上,头也不回道:“……不过就是痛一点。大惊小怪什么。”
王传灯的尺度把握得很好,他分担了长安体内一半的转心毒素。
转心丹毒一经入体,就是撕心裂肺之痛,王传灯浑身的肌ròu都绷紧了,原本用来捏住长安下巴的手颤抖着挪下来,撑在他的头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