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众军士也是忍了好久,闻声不由都凑趣儿的大笑出声,直笑得那考生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进去。
伍大人笑够了,挥退了众人,留那考生独自同浓烟奋战,继续向前巡视,就见有在屋内扫灰去尘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有拿着炊具茫然失措的,有抱着长霉的被褥如丧考妣的。
一路行来,伍大人大开眼界的同时也大为开怀,自此,他对那个同僚对于书生大都生活不能自理的评价深以为然,心中更是认定那同僚所传的,有学子在应试时被自己号棚内的便盆熏晕过去趣闻绝对不是空xué来风。
带着难得的好心qíng,伍大人兴致勃勃的往下看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的,他有些突兀的顿住了脚步。
似有所觉的抽了抽鼻子,待确定闻到了一股饭香之后,伍大人不由的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随后便快步朝那香气的源头走去。
这回,伍大人意料之中的qíng景都没有出现,没有凌乱的屋舍,没有慌乱的考生,就见那方寸之地早被打扫的gāngān净净,一gān杂物也被归置整齐,一个身形纤瘦的少年正半蹲在屋中一角手法娴熟的生火做饭,那阵阵清香正是来自锅内的米粥。
火候正好呢,伍大人看了两眼不由心下暗道,就见那少年此时正从容的将锅中的粥又大火熬煮便为文火慢炖,随后,从身侧拿出一碗弄好的面糊和几个jī蛋。
这是要摊煎饼?吞了吞口水,伍大人有些不确定的想到。很快,他的想法便得到了印证,就见那少年在平底锅内抹了一层薄油,随后,将准备好的面糊缓缓的倒入锅内,等了片刻又将jī蛋打入划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在灶间花了不少功夫。
看着那个貌似松软可口的成品,伍大人只觉得惊讶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更令他愕然的是,那少年摊好了煎饼似是尤嫌不足,还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了两个袖珍的瓦罐,却是早就制备好的面酱同泡菜。
半张着嘴,看着那少年不紧不慢的将一切弄得井井有条,伍大人只觉得自己刚刚才建立起来的似是坚不可破的某种认知被骤然打破了,不是都说君子远庖厨吗,不是都说这酸儒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吗,伍大人被眼前的qíng景深深的打击到了。
又站了一会儿,伍大人只觉得越看越饿,光能看不能吃的愤懑感让他心qíng大坏,索xing不再自nüè,当机立断决定巡视别的号棚舒缓心qíng。
临走时,他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怒哼了一声,心下不无恶意的想到,这小子花样这么多,学问肯定是不好的,仿佛这样,就能让心qíng好转过来一般
伍大人临走时那一声怒哼让高飞有些茫然的转过脸来,不过,他除了看到一个纠结无比的背影之外,什么都没看见。
高飞倒也不甚在意,回过头,看着眼前的几样饭食,盘算着怎么用简单的食材把晚饭弄得更丰盛一些,那人可是带着伤呢,他一脸忧虑的想到。
96
96、第 96 章 …
夜幕悄然降临,贡院四周格外寂静,除了风声就只剩军士夜巡的脚步声,号棚里,除了暖炉中还有点点炭火散出微弱的暖光外,四周漆黑一片。
大风呼啸而过,刮开了半扇窗子,chūn夜的寒凉趁虚而入,将一阵凉意带入屋内。
高飞披衣起身,将窗子关严,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残茶已冷,入口只觉分外既苦涩,勉qiáng将茶水吞入腹中,高飞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正要摸索着返回chuáng上,忽觉手背一暖,却是端茶的那只手被另一只大手包裹住,高飞面上一热,只觉对方指节处的厚茧摩挲着自己手背的皮肤,带着一股粗粝却灼人的热意。
挣了挣,没能挣脱,高飞不由眉头轻皱,却见对方浅笑一声慢慢的将高飞的手带向自己身边,托着他手中的杯子,对方很是自然的将杯中的残茶送到了唇边,随后便在高飞吃惊的目光中将杯中不多的茶水缓缓饮下。
被他的举动弄得怔住,高飞僵直着手臂不知该如何反应,不经意间,指尖触到了对方的薄唇,那柔软的触感让高飞一阵战栗,随即便倏的清醒过来,不及多想,高飞猛一使力,终是将手抽了回来,
‘当啷’一声,伴着茶杯碎地的脆响,这恼人的哑剧终于被打破,高飞惊了一跳,轻呼一声,就要去捡,不料手臂被一股大力拉住,这回,那人却是不容他再挣脱,猛一使力,便将高飞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高飞见对方如此不由得心下大恨,手肘用力一撑,便想挣开对方的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