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殿内窃窃的私yù声冲淡了这种肃穆,就见那方台之下,百官所列之处,满朝文武或三人一群或五人一簇,无不在低声议论着什么,不时又消息滞后的低阶官员惊讶的发出一声轻呼,也有人独立一旁,敛目苦思,不时惊疑不定的朝那空无一人的王座飞快的看上一眼,更有些似是尚未清醒,一双朦胧的睡颜迷茫的打量着殿内的一切。
说起来,高宗自晚年便不大理事,而德行皇帝自从迷上了huáng老之术,也逐渐疏于朝政,每日例行的上朝渐渐变成了三五不时的例会,到后来,竟是无大事不禀告的态势,因而,殿内日理万机的各部长官们也是很久没到这议事之地了,骤然前来,自是有些不惯。
今日,这朝上的气氛却是格外诡异,就听得内侍忽的尖喝一声:“太子殿下驾到!”一时间,原本还私语不绝躁动不断的大殿霎时安静下来,百官无不扭头朝殿门出望去,可惜,那逆光而立的纤长身影却是看不清表qíng。
说起来,这位太子殿下实在是过于低调了,诸臣对他的了解也不过来自于宫中传出的几句闲言碎语,相传这位太子殿下生来贫弱,一副夭寿之相,相传,他生xing清冷深居简出,平日并不善理事,如今,当这位久居静心宫的太子殿下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很多人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这开元国还有一位太子殿下!
太子在各路晦暗不明的视线里,泰然自若的走进殿来,也不多做停顿,昂首朝那高台处行去,礼部侍郎见状大惊,张口就yù喝止,但一想到今日朝中的气氛,那‘于理不合’四个字,在喉间打了个转,便又被他咽了回去,宦海沉浮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今天还是少开口说话为妙。
看着季氏太子一步步踏上那象征着之高权利的方台,原本还有些惊疑不定朝臣们也是一静,
就见太子缓步踏上高台后,扭头看向殿下的百官,但凡被他视线扫过的官员无不心下一凛,不知是谁先开口道:“殿下千岁千岁!”殿中百官这才如梦初醒的齐齐拜倒,高呼千岁不绝,不过,这个动作显然众人也是许久没有cao练过了,骤一开始行礼,便见生疏。
“都起来吧。”对朝堂中的一切,太子殿下只做不见,看百官都跪下了,似是面色稍霁,连口气都缓和起来。众臣闻声无不心下一松。
就见太子扫了众人一眼才不紧不慢的道:“今日招诸位臣工前来,却是有事相商,昨日之事,想必列位臣工也有所耳闻……”
话音还未落,就听得一个声音很是兴奋的道:“陛下修道有成,乃吾皇之福,开元之福啊。”说话的却是那位长生道长的超级粉丝朱大人。
朝臣们闻言,表qíng各异,不过很快便如那朱大人一般,露出了欢欣鼓舞的qíng态来,太子冷眼看着堂下的一众朝臣,待众人的表演yù都得到充分的满足之后,才淡声开口道:”父皇得到如此机缘,的确是我开元之福,他这一句却是盖棺定论了,话一出口,众臣俱都安静下来。
正在此时,就听一个声音突然道:“陛下之事,的确可喜可贺,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却不知殿下对此事有何决断,却是那名不见经传的洛大人。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下来的朝堂一下子炸开了锅,什么叫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不是要叫江山易主吗。很快便有人跳出来高声道:“殿下此言不妥!”却是那刚刚选择沉默的礼部尚书,只见他一捋衣摆,跪倒在地,义正言辞的道:“陛下虽说现下不能理政,却依旧是我开元国主,如今没有他的诣旨,就要改我开元气象 ,此时于理不合啊。”一番话倒是说的义正言辞,合qíng合理,一下子便找到一群附和之人。
太子闻言,略一挑眉,还未说话,就听一个有些油滑的男声道:“张大人,你这话虽说有些道理,不过,殿下作为唯一的皇嗣,在此时接替陛下接掌我开元权柄,虽有不妥,但也在qíng理之中嘛。”此言一出,大殿内又是一静,原因无它,只因这说话之人不是别人,却是卫家家主,国柱之一的卫大人!
那礼部尚书闻言也是一滞,但还是不甘示弱的道:“反正,没有诣旨,此事老夫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言语间,清流的风骨尽显。”
就见那卫大人闻言,也不恼,反倒是不紧不慢的道:“方大人少安毋躁,待老夫说完,说着,他微一捋须,便不紧不慢的道:“不过,老夫转念又一想,此事也确如大人所说,终究是乱了章法,再说我开元如今国事昌隆,臣工们上下一心,万事都办得妥帖无比,却也不必历时便改了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