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这是他最喜欢的,只是借与将军上阵之用,来日送还之时定要完好无缺。”好歹赶在熠岩出战前办好了王爷这突发奇想的差事,来的士兵轻松了不少,说话也利索了起来。心理却在嘀咕,这把东西赐人是司空见惯,但还要要回去的却是少见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本以为苍岚会有什么命令传下,朱武有点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地看着熠岩抖开的披风,却忽然觉得这位蓝眸的将军那双本来很深邃的眼睛有些什么和铁血的战场无关的柔软的qíng绪,虽然几乎被他肃杀的表qíng掩盖。
熠岩翻身上马,零星散落的雪花追逐着他风中扬起的披风。
“跟我来!”
坚定的声音宣布这他们的杀戮即将开始,只等着大将一声令下的队伍整个动了起来,但在远方巨大声音的掩盖下,居然没有什么声息。
“……立刻去叫重川滨出兵来援!”灰头土脸地爬起来,陵阳拓坤虽然没冲在前面,但天火雷的威力之大,身上也挂了不少彩,他却已经顾不得这许多,翻上马背就是一顿狂奔,顺手落在士兵身上鞭子更气急败坏,“都给我起来!晅贼肯定还有埋伏,全部起来重整列阵!怠慢者军法处置!”
天将明,风雪却越来越大,燃烧的营寨渐渐和落下的雪花融在一起,除了一片焦臭漆黑,只剩点点火星在还在挣扎着跃动。伤兵残卒结集的动作远没有陵阳拓坤要求的迅速,然而,地上的尸体都已经冻成砖块,晅军的埋伏还是迟迟没有发动。
每过一刻,陵阳拓坤的惶急就越发的扩张,事qíng远远超出他掌控的不安随着时间流逝越滚越大,敌人肯定有什么诡计正在进行,他却完全估摸不到,这绝对比可以预见的yīn谋要让人发狂。
所以当燃烧的箭雨袭来时,陵阳拓坤莫名其妙透了一口气。
qiáng弓劲弩落下的阵势一点也不比北凌军发动攻击的时候差,一阵扫dàng后,北凌士兵终于开始做困shòu之斗,拼了命往外突围。也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阻拦在前的盾阵到底被冲破,变成短兵相接的混战,而晅军似乎架不住北凌军的劲头,严密的布阵很快就杀出一个缺口,后面的士兵立刻前仆后继地沿着这条血路推进。
“大将军!好像有点不对……”
副将提醒的时候,陵阳拓坤终于也觉出有些异常,晅军的反应也有点太过迟钝了……简直有点自乱阵脚,未及深思,对面的军中突然杀出一员大将,一面架开左右的攻击,一面发声大喊:
“是陵阳大将军吗?陵阳大将军可在?”
“何人……?!”
见陵阳拓坤示意,副将打马上前,更是惊疑不定:
“你不是重川滨的城守金铎吗?你居然通敌叛国,降了晅贼?!”
“真的是陵阳将军?!”金铎急得差点没把马镫踩断,惊得坐下坐骑嘶鸣不已:“大将军!我们中计了!快停手!”
“什么意思?”副将正待细辨真伪,陵阳拓坤已经觉出大事不妙,那变了调的声音没人能听出来是出自这位从来都是志得意满的大将军之口:
“都给我住手!传令下去,都给我住手!”
等到杀红了眼的北凌军停止厮杀,天色已是大亮,地上的尸体让雪裹了,层层叠叠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但陵阳拓坤知道,这里躺的几乎全都是他北凌的士兵,不过他现在没心qíng理会这个,
“都跟我回重川滨!”
这一次,陵阳拓坤算是料中了,等到他们到城下,虽然重川滨墨色的城墙完全没有经历战火的痕迹,但那城头挂的已经是大晅熠亲王蓝色的旗帜。若说刚才那乌龙的一战足以让陵阳拓坤名声扫地的话,号称不可逾越的重川滨被夺更会让他遗臭万年!
“金铎!”陵阳拓坤刚才吼败了的嗓子现在沙有点像豺láng,而且是没抢到ròu反瘸了腿的豺láng。
“末将愿领死罪!”
“想死?!有那么容易的?!你简直蠢如猪狗!折损我这么多人马不说,还丢了重川滨!!把这腌奴才给我捆了用马拖回呈辉再行辗裂!”
陵阳拓坤一边怒骂着,兜头一顿鞭子把跪在地上的金铎抽得满脸鲜血。完了一丢马鞭,更没打算听诸将的求qíng,盯着重川滨高大的城墙兀自气得发抖,就在此时,重川滨的城门忽然开了条fèng,从里面跌跌撞撞地滚出一人,北凌军众正不知其所以然,只听城墙上,有人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