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照面,那些刺客或伤或惧,无不退了开去!
那险极又险的打法却叫苍岚皱了皱眉,没听开口,一声‘琤’声响过,苍岚忽地看见了一双寒光四she的眼睛。
剑已被那人手中的雁翎刀架住,刑夜的背影明显一震,对方抬手一挥,刀光闪过,刑夜身不由己地退后,苍岚想也未想就伸手接住。
“这么多年,你的内功好像一点长进也没有,”那人却未抢攻,提了刀讥笑道,“难道已经被废到沦为百无一用的弄臣?”
刑夜绝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闻言,他只是抿着唇,绷紧了脊背枪一般站着,即便对方的尖锐说辞让他如何难受,却不肯躲闪也不肯低头。
“你们认识?”苍岚打量着看起来孤傲之极的来人,突然明白之前的袭击是冲谁来的了,淡淡道,
“为何他见人就咬,你什么时候和这种只会背后偷袭的人有瓜葛了?”
“主上……”显是没料到苍岚会出言回护,刑夜尚未答话,那人已被苍岚话所激,怒喝道,
“可笑之极!你身前之人才是jīng通此道,明明只会杀人的剑,却偏偏做了护卫,只得你这种昏聩无道的人才会用他!”
脸色白了几分,刑夜的手却依旧很稳,他剑尖指向来人,冷冷道,
“冷昼,主上的声名不是你可以rǔ及的!”
既然是叫冷昼,来人和刑夜的关系,苍岚心中更明白了几分,看这qíng形,这所谓的冷家对刑夜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果见冷昼似知失言,随即又转道,
“你叫我冷昼?别忘记我是你兄长!”
“我已经不姓冷,陛下赐我姓刑。”刑夜答得很快,眉毛都没动一下。
“好个目无尊长的刑某!你是彻底六亲不认了,除了驳嘴之外,是不是还想和我动手?”
“他没必要和你动手,”苍岚在刑夜出手前一拦,笑道,“冷家行刺于我,自有官兵前去剿灭。”
这当然是威胁,虽然说得轻飘飘的,但谁都知道,这对苍岚来说易如反掌。
“你……!”
一瞬间,冷昼杀气大盛,但几乎与此同时,他也感到了危险。
那柄一往无回的剑,或者一双幽如鬼火的蓝眼,他分不出哪个更让他忌惮,只是被冷风chuī过般冷静了不少。
何况,冷昼并没有忘记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这绝对不是冷家可以对付的人,他不能不承认这一点,
“这是冷某人一人所为,何故牵扯到冷家?”
“当然是因为我昏聩无道。”苍岚不要脸的时候从来都多过要脸的时候,“或者我其实英明神武之至,绝不会伤及无辜,只不过阁下颠倒黑白,信口雌huáng?”
冷昼更是被噎得脸色发紫,一如无数在他面前俯首帖耳的人,不同的是,他直接用武力,而苍岚用权势。
“……是在下失言。”不管冷昼有多么不qíng愿,他都得服这个软,因为即使他有信心即刻斩杀苍岚,也没勇气让冷家上上下下从此被朝廷追剿。
“不知者不罪,”于是苍岚又很‘好说话’地笑了,那笑容灿烂得直叫人头昏脑胀,“我最喜欢就是知错改过的人,正好你功夫了得,就在刑夜手下做我的侍卫吧。”
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只有苍岚才把这么qiáng硬的命令说得这么‘温和’,这么出人意料。
熠岩终没有说什么,他很少质疑苍岚的决定,而且通常都不会深究对错得失;刑夜则是不知该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苍岚并不喜欢管人闲事,现在却分明是在替自己出头。
冷昼彻底僵硬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不过冷昼仍然不甘心,他惹不起苍岚,却不怕刑夜,他从未向过要在这个弟弟手下办事,
“我们打个赌,若是我赢了,你就向皇帝请罪说你擅自免了我的职;若是你赢了,我从此听你调遣。”
“好。”
刑夜只说了一个,一剑刺出,极快,不过他自知,不管怎么快,遇上真正的江湖中人,他的内力仍是不足。所以若想赢,他只有更准、更狠、更有进无退——就像冷昼说的,这是杀人的剑,若不能抢先击中对方的要害,就会招来自身的灭亡。做捕快时,他使这样剑尚不觉得吃力,但要保护一个人,却越来越感到不足,他想要更万全的剑,或者说,他宁愿用这杀人的剑去换一身足以为盾的深厚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