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廷刚恢复不过月余,事务繁多,对皇宫中宫人逃散、宫中守卫也不甚全备一事都还未来得及打理。
再则这两年东征西讨,苍岚匹马当先是有目共睹,加之那我行我素的行事,众臣也是体会不少,所以朝中大臣对皇帝暗中出宫虽觉不妥,也未太过介怀。
但这才遇刺不久,又闹到出动禁军,京中大臣是再不能睁只眼闭只眼。
是也,皇宫的前殿很是热闹,苍岚回宫还没睡下,这些文武就赶着天色未明,一窝蜂地来上朝了。苍岚传了道令人退去,群臣还是在前殿外长跪不起,谏劝皇帝不要轻易出宫,‘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qíng’云云,更有人言侍卫失职,甚至直指大将军谋逆,请旨处罚。
苍岚索xing一概不理,倒头便睡,好像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一般。后殿幽静,一觉醒来天已大光,他合眼片刻,捋着头发坐起身,便看见刑夜,
“什么时辰了?”
声音还有写沙哑,苍岚皱了皱眉,刑夜已答道,
“已过午时三刻,主上。”
说话间微微错开视线,苍岚已有所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半身,懒懒道,
“最严重的痕迹可是你弄上去的,打算眼不见为净?”
“属下并非有意……”
瞬间回想起苍岚躺在怀里的一幕,刑夜的脖子腾地红了一片,心中却安定下来,苍岚满不在乎地提起此事,看来似乎真的不当一回事。
“好说,你什么时候也让我在身上留个痕迹,就算两清。”
见刑夜神色窘迫,苍岚勾唇,赤脚下chuáng,往寝宫右侧的行去。世界上的事不如意十之八九,而越是站得高的人,遇到过的事往往更多,所以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qíng绪,不然自己就足以击溃自己。
穿过过道便是四米见方的浴池,他没住□的正殿,选了这处为寝宫,很大部分都是因为这里的浴池最近。
正午时分,殿内光线明亮,苍岚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一清二楚,他从前便习惯了在睡觉前后赤身去浴室,虽有刑夜在旁,也不怎么介意。但对方显然不是这么想,已将衣服送到面前,苍岚挑了挑眉,还是将衣物披上身,边行边道,
“冷昼呢?昨晚jiāo代他的事怎么样?”
昨夜还没到宫中,就有报jì院的女人被人杀了个gān净,如此殃及无辜的做法,苍岚看出并非沈昊哲下手,遂传话叫冷昼去查,此时已是中午,怎么都该有个回复了。
“冷昼已在殿外侯了些时候。”
“叫他来。”
苍岚坐进浴池中,头发上的染汁被水一浸,墨色浑开,很是不舒服。
还没等他开口,出去吩咐小太监传话的刑夜已折了回来,转进屏风内,盛了盆水为他清理着头发。
苍岚平时沐浴很少要人在旁,只有染了头发时觉得麻烦,有次让刑夜去叫人侍候,却不想对方将这事揽在了身上。懒得深究刑夜出于什么理由,他也没什么异议,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微微合眼,感觉到刑夜的手一次次从头顶滑下,顺着倒下的水流穿过头发,动作很是小心。而且似乎一次比一次顺手了……
这双被剑磨出了茧的手,做起这种事来居然也能很轻柔,对这个闷葫芦此刻脸上的表qíng有些兴趣,苍岚睁开眼,对方一丝不苟的神qíng引得他不觉失笑。
刑夜一遍遍仔细冲洗着手中的发丝,他告诫自己,这么做仅仅因为苍岚背上的烙印不能被人发现。
刻意忽略那夺目的银色在掌心泛着光泽,手指cha入发际、柔软温热的触感所带来的异样感受。听到苍岚的低笑,刑夜条件反she地把视线移了半分,男人盎然的笑撞进眼底,他顿时心头猛跳,飞快调转目光,却看见浸在浴池中的身体,手下一僵,差点没拉到苍岚叫痛。
刑夜这般不知道该看哪里紧张的样子,苍岚倒真有些无奈,如果他记忆没出现问题的话,自己这样子他不是看过少说也有上百次了,怎么还是这么慌慌张张,搞到他有种猥亵了对方的感觉。
“刑夜……”
苍岚正打算重申自己并无邪念,便听见很轻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冷昼隔着屏风道,
“属下冷昼参见皇上。”
“怎样?”
示意刑夜退下,苍岚伸展身体,整个人沉入浴池中,只听冷昼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