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头部队有五万之众,……后继部队却只有两万?”苍岚看着远处,好象在自言自语。
“看那两万人马行装甚多,应是携了全军物资,所以此时方到。”沈昊哲道。
“王爷,不如趁现在调集漠南的军队过来?”何敬这次居然问的是苍岚。
“那他们为何不现在进攻,而要等我们的援军到来?”何敬闻言一愣,望向沈昊哲,但见他目光中闪动着的似乎是赞赏:
“晖军多骑兵,宜野战。先前突袭未果,我军已防备,与其qiáng攻城塞,确实不如扬长避短,在城外和我军作战。”
“王爷的意思是晖军此举意在诱我漠南驻军仓促来援,以逸待劳,阻杀我军?”何敬顿有所悟,想起漠南军队如要来援,来的方向刚好和对垒两军型呈三角,南晖军队大可在其入城之前截断前路。
“只要晖军以其优势,击溃援军,那城中驻军必会军心大乱,到时攻城,定收奇效。赫连昱牙果然不愧是智勇双全。”沈昊哲说得平静,何敬却听得心寒:
“如此说来,这援兵是不能来了?”说完不无忧虑又道“如果不来,那……以敌之众,若要qiáng行攻城,仅城内数不足万的守军恐怕很难应付。”
“若是qiáng行攻城倒不足为惧,征战之道要看天、地、人。如今我们占据地利,他们依仗人多,真要拼比起来,大家都没有十成胜算。”沈昊哲沉思道。“赫连昱牙计谋百出,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用这么下乘的方法,就怕他另有奇袭。”
“既然是天、地、人……”苍岚伸手,让qiáng劲的南风拂过手心“那天时又如何?”
“时值深秋,风高物燥,王爷的意思是……”何敬思索片刻,豁然道“他们会用火攻?!”
“霄城城高,若是我攻城不如借这qiáng劲的南风纵出火种,火攻也算是借天时。”苍岚终于回头看了何敬一眼“不过到底会在何时进攻才是关键。”
跟上城墙的唐拓一直愣愣看着几人说话,听到这里,略一犹豫,接口到:“恕糙民斗胆……据糙民观得天象……今夜子时,西南风会狂起突骤。”
沈昊哲微顿,看向原处的浮云半晌:“这天象确像会起狂风,”看着唐拓又道,“先生所学真是广博,这风,就算长居漠南的人也很少能预测得出。”
“糙民研习天象,略有所得……不过都是些无用之术。”唐拓呐呐道。
“这世上又怎会有无用之术?只是看用在什么地方。”苍岚三言两语说得唐拓深有知遇之感,还说不出话,听得何敬忧心忡忡把话又带到正事上来:
“如此一来,我军援军不能到,敌军又有火计攻城该如何抵挡才是?”这种时候,这两上将还有心qíng谈论其他……
“也不能肯定对方就会用此计。”苍岚笑笑,还是不温不火的样子。
“就算如此……也要以防万一……”
“那你说说该怎么防好?”有意要看看何敬能耐,苍岚淡淡道。
“……末将以为立刻让城中gān燥易燃之物移走掩埋或用水浇湿,再贮水以备,城中多是土石结构,应该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防范未然是一定要的,但最多能自保,终不是破敌之法。”
“那……”何敬听了苍岚这话,深以为然,焦灼万分望向沈昊哲,却见他沉稳依旧:
“王爷既然预料到敌军有此图谋,那必有办法应对的。”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苍岚搓了下眉角,沈昊哲脸上又见笑容。
在旁的何敬忽然无端觉得有了几分胜算,跟随大将军这么多年,看过他笑的次数可是屈手指都数得过来。
“罢了,能博佳人一笑,再大的误会我也认了。”
一句话噎得众人愣在那里,沈昊哲脸上忽青忽红,苍岚又道:
“从漠南驻营到霄城要多久?”
“四万军队轻装极速前进大概两个时辰就可到达。”何敬还在震惊于有人会对他们威武的大将军开这种玩笑,沈昊哲已经飞快回答道。
“那就有劳将军亲自前去调他们来霄城助阵了。”看到沈昊哲极力想快些把属下的注意力引回来,苍岚笑得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