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萧倾尘终究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男人。
如无必须,他绝对不会下厨。
眼下既然有一个现成的苦力,又何必làng费资源呢?
指挥着冷棱堎搬了张四角红木方桌,两把太师椅,搁置在厨房外边……
“葱、蒜切丝,葱切段,半指长。胡萝卜切片,要均匀的薄片。青菜洗gān净后开水滚一遍,放一旁沥gān。鲫鱼先开膛破肚,肚子记得掏gān净……”
萧倾尘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漫不经心捧着香茗,细细吩咐道。
冷棱堎gān巴巴地杵在一旁,灰不溜秋的脸蛋一片迷茫……
方才生火的时候,因为“cao作不当”,差点把头发烧焦了,所幸他及时用内力扑灭了火苗!却不晓得把火折子扔进了灶膛,最后只得再次催动内力点火……
这一来一回,冷棱堎感觉比跟人打架还累!
院子里正好有一口井,水是现成的,不用多cao心,但是——
他这厢刚煮开了水,又来萧倾尘支去搬桌椅……
好吧,什么体力活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大叔,你让我砍人还行,可是切菜……”
冷棱堎黑漆漆的额头倏然滑下一滴冷汗。
萧倾尘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抬头,笑容明媚又无害地问道:“所有呢?”
冷棱堎一愣,咕噜一声,吞了口唾沫,讪笑道:“没、没事!我这就去——”
“嗯。”
闻言,萧倾尘满意地点点头,而后补充道:“先把脸洗gān净。”
“是!”某人中气十足地应道。
一旁,豆豆鬼鬼祟祟地瞥了眼萧倾尘,又瞅瞅乐得跟傻子一样的冷棱堎,绿豆小眼眨巴了下,继续埋头啃糕点。
“豆豆,你想说什么?”
萧倾尘将茶杯搁在桌上,转头看向背对着他的豆豆,语气分外温和地问道。
豆豆动作一顿,迟疑了下,蹦到萧倾尘面前,小声问道:“大叔你gān嘛要整二愣子?”
“豆豆认为我在刁难他么?”萧倾尘若有所思地反问道。
刁难?
明明是有心拜他为师成为了一名铸剑师,他却偏偏折腾着对方下厨……
确实像极了刁难啊。
萧倾尘忍不住暗笑,虽然豆豆经常对二愣子冷嘲热讽,但是这小家伙的本xing却并不坏,俨然已经把对方当成了自家人。
“大叔?”
望着萧倾尘陷入沉思的侧脸,豆豆低声唤道。
“原因有三,但是……”
萧倾尘恍然回神,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却没有说明。
原因有三——
其一,他本身并非天山剑门的正宗弟子,完全只是依靠着翼空留下的手札自学“成才”,作为一名铸剑师,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所以他不想轻易收徒,以免误人子弟。
其二,冷棱堎有事瞒着他,这一点萧倾尘非常肯定。
尽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也无权过问,但是介于前车之鉴,以及翼空可能存在的“危险身份”。万事小心为妙,以免将来某一天,当他发现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他……
那种痛,他不想再尝试一遍。
其三,白杨曾经说过,铸剑师和铁匠不同。
铁匠是纯粹的体力劳动,但铸剑师却完全相反,画工、天赋、灵力缺一不可。
在确认冷棱堎是否可造之材之前,他不想làng费时间。
每个人都该把握住自己的优势,而不是在劣势上钻牛角尖。
如果冷棱堎没有作为铸剑师的才能,那么就算他收了这个徒弟,也只是在làng费两个人的时间罢了。
最初接触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首先需要是“接受”,接受所有的“不可理喻”,打破常规。而在那之前,必须拥有一颗顽qiáng的心。
执着、坚定、毅力,同样重要。
萧倾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目光扫向正提着菜刀,口中念念有词的白衣青年。
“如果他连这点小小的考验都坚持不下来的话,呵……”
“……大叔。”豆豆颤悠悠地唤道,忍不住腹诽:其实大叔你只是懒得自己下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