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坞语气忽然落寞,想到弟弟空白的十几年人生,说:“他一直没有真正享受过生活。”
潘成逸点头:“我知道。”
“他什么话都同你讲吗?”
潘成逸莞尔,说:“他很在意你这位兄长,常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的好。”他不会说自己偶尔也会嫉妒,因他很少夸过谁…
“如果不是知道他之前是第一次去天朝,我会以为你们很早就相识。”
潘成逸暗赞他的敏锐力,并未说透,真相要不要表露,他将决定权jiāo给另一个人。
这场谈话持续了很久,一直到李禹休息醒来许久后才结束。
到了卧室,李禹看到潘成逸,好奇状问:“你们都聊了什么?”
“你觉得呢?”
李禹笑嘻嘻:“聊我!”
“自作多qíng。”
李禹撇嘴说:“难道不是!”
“是,他把你论斤卖给我了。”
李禹表qíng一囧,妈蛋,真把老子当猪了吗!我才不信,他抱臂鄙视的看向正在喝水的潘成逸:“口渴,要喝水!”
潘成逸要笑不笑的看向李禹,忽然倾身向前,抬起李禹的脸颊,吻上已经目瞪口呆僵住的李禹,将含在口中的水渡到了李禹的口中,一片湿热和脉脉温qíng。
卧槽!这里不是你的地盘!敢不敢不这么奔放?!
第52章 呵呵呵呵
来到廉家后,潘成逸倒毫不扭捏,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
虽然哥哥还是那样的表qíng和举止,李禹却嗅到了点不同,总觉得他该是知道了,所以每次看到他们两个同时出现的时候,他就会非常的尴尬,莫名的,总觉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忐忑不安中本来以为会听到长辈生气的训斥,但对方却和风细雨的摆了摆手,风轻云淡,这叫他怎一个蛋疼可以表达。
然,蛋疼和感动jiāo织,更加蛋疼。
当李禹痊愈时,他旁敲侧击的问了问那位守寡舅母菲露,当听到这个名字时,廉坞总是对李禹很是宽和温柔的眼染上了凌厉冷酷,而后直截了当的回答他,那位舅母早前发了疯,jīng神涣散,被送往jīng神病院治疗,而且一治就在里面呆了六年,李禹看着廉坞的眼睛,忽然明白,没有多言,然后闭上眼徐徐呼出口气,心中压抑的qíng绪慢慢生出畅意。
对于这样心计毒辣的女人,让她死或许会显得太便宜她,那么失去自由被所有人认为是个疯子然后关在一方天地里浑浑噩噩的度日,没有尽头,煎熬焚毁她的心智和无边岁月,才更令她崩溃,最后假疯也终成真疯。
这样的女人如何不毒怎么不狠,先是用慢xing毒药毒害廉家最小的儿子,然后伺机蛰伏寻找机会在车子内做手脚,若不是廉坞在那场车祸中命大,或许现在整个廉家都在那位不计qíng分毫无善念的舅母手中。深谋远虑,只为成为廉家尚存的血脉廉珀的监护人,不能言不能语近乎是个活死人的廉珀,可想而知,若落到了她的手中,死,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少年的廉坞怎会不清楚不明白,好端端的车子怎会在行驶中出现漏油和刹车不灵这样的问题,算准了他们那日要去拜会那位医术jīng湛的老医生为弟弟诊治,而那长途漫漫的终点或许根本没有什么老医生在等待他们,廉坞后来回想,或许连放出的消息也有可能有假,捏着他们不想放过一次机会的焦虑心qíng,不管有用与否都要试一试的心qíng,想要至亲之人重新苏醒的心qíng。
然后在狂风聚雨的夜晚,刹车失灵,油箱破口,若不是这bào雨,车子倘若出现一丝丝火星,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独活之下,身单力薄,有人虎视眈眈的观望,不是意外,他也必须当做是意外。
还好那时他的年纪已可以独立,拒绝了心怀鬼胎的舅母菲露申请成为监护人的提议,独自一人隐忍前行,披荆斩棘,终究将她彻底击败。
也终于确认和知晓,路的尽头,没有医术jīng湛的老医生,更没有那一丝微弱的希望,仅仅有的是那布满了带着伪善和关心面具的舅母所密密地铺垫的策划好的死亡。
为了享之不尽的财富,无亲无qíng。
无尽头的寂静时光,以为不会再有任何起伏。
亦以为是上帝怜惜,弟弟廉珀奇迹苏醒。
那日,长久不曾有过qíng绪波动的廉坞终于在那快要枯死的心胸内重又出现纷呈心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