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一句贱鶵,右一句贱鶵,摆明自己的地位与其他鶵儿都不一样,众人本就对忘恩负义的他十分反感,此刻再听他装模作样向八王爷哭诉,每个人都面露鄙夷。
八王爷呆然的站着,彷佛听不到外界的言语。
切以刑抱住于灵飞往后拖,低语道:「这是八王爷的家务事,你不能管。」
「什么家务事,阿捧的脸、他的脸……哇—」他说到这里又气又难过的再次大哭。
「呀啊—」
风嫋又尖叫一声。
于灵飞抬头看去,只见阿捧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八王爷立刻手一抄,将人抱在怀里,蓝水儿原本扯着他的衣袖,竟只剩一截布料。
原来阿捧早就剧痛难忍,只是一直qiáng撑着,涂抹药物之后,再也抵挡不住qiáng烈的晕眩感,倒了下去。
「切将军,若是家宅里出了这种事,你都是如何处理的?」八王爷抱着阿捧冷声问。
于灵飞抢白道:「当然是依法办理,管他是不是你的小妾,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切以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气得于灵飞咬他一口,切以刑吃疼,却仍掩住他的嘴,皱着眉头。
八王爷问的是他,又不是他桃红,他多嘴什么,这鶵儿就是没规矩,夫在上、妻在下,自己说话,他不乖乖在一边听,还争出头讲话,看来他得好好纠正他这不好的习惯。
「名为揣摩上意、实则争宠害人,毁人美色、谋害xing命,若是我房里的人这样做,只有杀了以儆效尤。」
八王爷冷冷道:「那就杀了!」
不愧是皇家子弟,天生自有一股威仪,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不愠不火,却更显得煞气万分,所有鶵儿都感受到了,顿时一阵发冷。
接着他又叹了一声,「罢了,他毕竟伺候了我几日,给他一条生路,让他离开吧,阿捧的伤势看起来严重,其实仍医得好,不用痛下杀手了。」
「王爷、王爷—」蓝水儿急得大哭大叫,怎知自己使尽计谋,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于灵飞走近八王爷,拚命的想从对方手里接过阿捧,却被人揪住后领。
「别人抱自己的人,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切以刑冷声问。
「阿捧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人,他不是嫌阿捧是jì院出来的,不是嫌弃鶵儿?他是高高在上的八王爷,阿捧哪配得上他呀。」
听八王爷说医得好,于灵飞的口气好多了,只是话仍说得酸溜溜的。想当初自己也被打得半死不活,医好后,背部好像也没疤留下,或许八王爷的医术就是这么高明,他也不必太担心。
他被切以刑拎着,没办法去抱阿捧,不过以他的身高跟力气,估计也抱不起阿捧。
八王爷把怀里的人珍而重之的抱进自己的房间,屋内、屋外挤满关心的人,这些时日,不论新旧的人,都知道阿捧为人仔细,又有担当,很多事老板没管到的,都是他在管,他们担心他的安危,没人走得开。
房内,八王爷打开药箱,就听到chuáng上之人的呻吟。那脸上的伤必定极痛,醒着时,阿捧qiáng忍着不出声,现在昏厥之后,反倒才开始叫疼。
他心里一痛。什么样的过去,才会磨得他个xing如此压抑?纵然痛到椎心,也不掉下一滴眼泪,叫出一声痛。
谁为他遮风挡雨,谁怜惜他脸上无声的泪痕,谁的臂弯能让他暂时依靠?会是自己吗?自己能吗?
不敢再想,八王爷急急的在纸上写着药材,写完后,jiāo给从头到尾骂得最大声的人。「去抓药,四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喝上一碗,我明日就出府去寻人来治他。」
于灵飞接过后,才听懂他后来的话。「你救不了?」
八王爷拧眉回答,「救得了xing命,救不了脸,我师父善医肤,我立刻请她下山。」
「那要多久?」
「不知道,看师父心qíng。」
这什么答案?于灵飞嘴都气歪了。
风嫋聪明懂事,立刻从他手里讨过纸张,与几人外出去药铺抓药。
最后于灵飞被切以刑给拎出房间,众人听说有救,见帮不上什么忙,夜又深了,便渐渐散了。
八王爷阖上药箱,听到chuáng上之人低声呻吟不断,拿出一只药瓶,倒出几颗药丸,先在口中嚼碎一颗后,坐到chuáng边轻捏阿捧的双颊处,使得檀口微张,他犹疑一下,才将碎药以舌尖慢慢喂入。
他一颗颗的仔细嚼碎,一次次的慢慢喂食,等药物起了作用,阿捧的呻吟声低弱下去,鼻息舒缓,显然已麻痹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