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表面上北垣是败在中越的谋略之下,仓皇退至边境。可根据狄景瑜的了解,北垣的实力绝对不止如此。他们逃跑时所丢弃的盔甲与兵器大多都是破损的,而且伤亡也并不是很多,退兵之举,其中必定有诈。
“只要殿下‘无敌将军’的名号不是随便说着玩的,想必殿下定能参透这其中的玄机,那么殿下出现在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先生果然厉害,尚延汐佩服佩服!”尚延汐对狄景瑜抱拳一礼,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首。“若我朝官员都如先生这般足智多谋,那可真是中越的福分啊!”
中越的腐朽,狄景瑜是见识过的。对于尚延汐的chuī捧,他虽不置可否,却也没放在心上。
“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狄景瑜。”r
“狄先生。”尚延汐神qíng端肃,正色道:“既然先生能将当今天下之势分析得如此透彻,那先生定能理解如今的局势对中越实属不利。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尚延汐恳请先生随我一同回去,如果能有先生相助,中越定能破解燃眉之急。中越王朝绝不会亏待先生,必定锦衣玉食,加封进爵,望先生成全!”
“殿下莫要误会,狄某此次现身,只是有一事相求于殿下。”听了尚延汐的一番话,狄景瑜不禁皱眉。在他看来,“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生活是最不值得仿效的。
“狄先生请讲,只要尚延汐能力所及,必为先生办到。”
“殿下客气了。两国jiāo战迫在眉睫,只怕殿下今日回去,明日连陵就会哀鸿遍野了。狄某想恳请殿下,如若北垣未先宣战,殿下能否不要率先起兵,将战事推迟几日?容狄某时日,好让狄某迁居到战火不会波及的地方,望殿下成全。”
“先生这是何苦?同我回去,让先生的才学得以施展,岂不是更好?”
“承蒙殿下错爱,只是狄某已不想再卷入任何纷争中了,两国jiāo战狄某也只做旁观,并不打算相助任何一方。”
“可是先生,一旦战火燃起,受苦受难的必定为中越的百姓。先生不想卷入纷争,想平静的生活,中越的百姓又何尝不是?难道先生忍心看到中越百姓遭受生灵涂炭之苦吗?”
狄景瑜看着尚延汐,冷冷地道:“中越之事,与我何gān?”
真是好大的帽子啊!百姓受苦居然成了他的错了。
自古便有“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可如今的“武皇”不从自身找原因,反倒把错推到他身上,这可真是新鲜!
“天子者,有道则人推而为王,无道则人弃而不用。”狄景瑜沉声道:“中越有今日,怪不得旁人。现任皇帝整日碌碌无为,昏庸至极;太子为了牟利丧权rǔ国,居然能说出向敌国割地的话来!其实中越亡国也只在旦夕之间,这一点,一直为中越打拼的殿下应该比我更清楚,难道不是吗?”
“大胆!!”少年怒呵一声,正yù上前,却被尚延汐拦下。
“先生所言,尚延汐明白。但身为中越天子的儿子,中越是我的国家,我不能眼睁睁看它灭亡。”尚延汐神色复杂,qiáng势的目光略显迷茫。
狄景瑜冷笑一声:“那就请殿下自求多福吧!”
尚延汐沉默了一会,方才低低地道:“其实先生何必如此?有rǔ于先生的歹人皆已除去,先生何苦还沉在仇恨里这般作践自己?”
“既然殿下已经知晓我的身份,自当明白狄某为何不愿回去。而且…… ”狄景瑜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冷哼一声:“中越最先有rǔ与我的……便是刘进。”
尚延汐怔住。
“不过昨日种种已如昨日死。狄某如今只是一介糙民,不问世事,只求平静的度日,随波逐流。狄某胸无大志,并没有作践自己,所以殿下还是另谋高就吧!”
“先生当真不愿随我回去?”尚延汐又问了一遍。
“狄某早就听闻苗疆山色秀美,风景宜人,不知殿下认为如何?”狄景瑜笑咪咪地询问。
“是吗…… ”尚延汐低下了头。“看来先生去意已决,既然如此……只好得罪先生了!!”
※※※z※※y※※z※※z※※※
尚延汐猛然间抬起头,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纵身冲向狄景瑜。软剑柔如银丝,薄如蝉翼,微微一抖,便闪出水波般的光芒,嘶鸣着,缠绵不断的向狄景瑜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