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了自己那么心疼他,还掉了这么多眼泪,可他居然这么对待自己。
狄景瑜越想越气,心里一火,索xing甩了袖子,拧身就走。
谢仓野自知自己玩过了头,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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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儿将军府中的人算是开了眼了,他们一向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温文而雅冷静沉着智慧与勇气并存的靖远大将军居然也会有如此低声下气的一天。
“景瑜,景瑜……求你把门打开好不好啊…… ”只见当事人站在自己的房门外,帅气的俊脸揪结成苦瓜,整个人几乎都趴到门板上了。“我知道错了……让我进去罢…… ”
回应他的是一声金属与地面撞击的声响,应该是……脸盆。
“景瑜啊……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罢…… ”
又是一声巨响隔着门板传了出来,这回应该是铜镜。
“景瑜啊,是我不好,把门打开,要打要骂随你,你就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我可舍不得啊…… ”
这次倒是没砸东西,而是一把小刀直接从门里飞出,擦过谢仓野的脸颊cha在了走廊的柱子上。
“…… ”谢仓野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确认自己的头还在脖子上。
看来小美人今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谢仓野摸摸下巴,抬手把躲在一旁偷看的荷花招过来,耳语一番,荷花听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转身就向南厢跑去。不一会,荷花抱着一个用丝布缠裹得密不透风的盒子回来了。
接过盒子,谢仓野走到门边,又敲了敲门。
“景瑜,我有礼物要送给你,你开门好不好?”
没有回答。
“是你一定会喜欢的礼物哦!”
还是没有回答。
“我为你打开可好?”
依然没有回答。
谢仓野笑了笑,解开丝布,打开了盒子,从中取出一柄古琴。
习武者的手指轻抚上琴弦,随意一个拨动,轻脆悦耳的单音便绽了开来。下一秒,一直紧闭的门“呼”的打开,狄景瑜略二话不说,直冲过来,夺过琴转身就回屋。谢仓野跟在后面,进门后却不忘带上了门,这可急煞了屋外等着看好戏的众人。
这琴是当日在连陵,谢仓野从老人那里扣下的,本来是想给狄景瑜一个惊喜,怎料在撤兵途中被粗手粗脚的下属不小心弄断了两根琴弦,不得不拿去修理,这才拖到了今日。
狄景瑜把琴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摩挲,两只眼睛闪亮闪亮的。
站在一旁的谢仓野却大煞风景,抽噎地道:“我就知道你重视琴多过重视我!”说罢还虚伪地揉了揉眼角。
狄景瑜嗤鼻,十指漫挑,琴音由起初的潺潺溪流汇成气势磅礴的江海,汹涌澎湃。他觑着谢仓野,不发一语。谢仓野了然地微微一笑,拿起挂在墙上的佩剑,行至案前,随着琴音舞起剑来。
细声巧作蝇触纸,大声铿若山落泉。
点点银光汇成一片,舞剑的矫健身影随着琴声的变幻而改变,如水,如云。
琴韵风雅,剑舞洒脱。
原本不协调的两样东西,在狄景瑜与谢仓野身上却配合得天衣无fèng,相得益彰。
狄景瑜放柔了一直抿着的唇,禁止不住的笑意,蔓延。
谢仓野看在眼里,也随之翘起了嘴角。
旋律逐渐挑高,越来越快,舞者的动作也越发飘逸,令人无法捉摸。
铿尔,最后的尾音弥散在空气中,银色的剑光直指上对方的咽喉。
狄景瑜拦开剑,巧笑倩兮。
“怎么?想杀我?”
没等到回答,落下的黑影占据了视线,怔忡间,他的唇已被男人夺走。
一阵风起,chuī绉一池碧绿chūn水,晃得水中鸳鸯偎得更近;桂花乘风飘落漾起几圈较小的涟漪,散落一片余香,美丽的景致,使人不喝chūn酒,也醺然yù醉。
“还气吗?”谢仓野笑着搂住狄景瑜。
“…… ”当然气。
“还气吗?”谢仓野将他又搂紧了几分。
“…… ”气。
“还气吗?”手臂用力,搂得更紧了。两人彼此相贴,体温隔着衣料传了过来。
“…… ”狄景瑜沉吟了半晌,沉声喝道:“一辈子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