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了大半个下午,出了一身汗的狄景瑜只觉全身通泰,神清气慡。只是可怜了那些同他比试的侍卫,自尊心受损的同时只能将失败的原因归咎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想不到狄公子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功夫却如此了得,真是骗得我们好苦啊!”翠袖撅着嘴,连声抱怨。
“我骗你们?这是从何说起?”狄景瑜失笑:“你们从未问起过,这怎么能算作是我的错呢?”
“谁让公子你生得如此清秀,让人实在是无法同那些粗人武夫联系到一块嘛!”荷花笑着cha言。
谢仓野待人宽厚,对府上的下人们也是十分和善,不端主人的架子,所以在将军府鲜有对身份谦卑的殊礼。众人平等相待,这让在现代长大的狄景瑜十分适应。
“说起来,既然公子有如此好的身手,为何不随将军一同前去,何苦留在这里整日睹物思人?”
“呃……这…… ”狄景瑜笑容一僵。
他固然有自信在战场上助谢仓野一臂之力,但他却没勇气面对自己的过去。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怯懦了呢?
这段日子以来,他太过于沉浸在安逸的生活中了,看来古人所言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还真有其自身的道理。
“你这是说什么话?如今公子为了将军就已经够烦的了,你这丫头可莫要再乱出主意!行军打仗岂是儿戏?公子既非是我军中人,你叫公子以什么身份上战场?”伸手敲了下翠袖的头,年纪稍长的薄云正色道:“说话不经过大脑,你这马虎脾气何时能改啊!”
“是是是!姐姐教训的是,是我不好,说错了话,还请姐姐原谅啦~~~ ”翠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几个小女人笑作一团。
受她们的渲染,狄景瑜的心qíng也轻松了一些。
转念算了算谢仓野离开的时日,这么久过去了,那人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好歹也应报个平安罢!?
哼!死人!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狄景瑜在心中如是想着。
一群大雁从天际飞过,留下几声孤寂的鸣叫,落叶被清风卷起,剩下满地的悲凄。
无人觉察,遥在沙场千里之外的北垣,空气中也充斥着恶意与yīn谋。
黑暗中,有什么在蠢蠢yù动,酝酿着,等待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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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狄景瑜并未刻意留心两国的战事,但是从其他人的转述中也多少可以得知形势对北垣十分有利。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在一次重要的对战中,素有“神勇将军”之名的贺子潇却因判断失误而导致北垣战败。虽然在谢仓野的竭力挽救之下,将北垣的损失缩减到最小,但伤亡依然惨重。
贺子潇因此被换下阵来,急急召回北垣,主将之位则由谢仓野补上。
当狄景瑜得知这一消息时,正巧在将军府中捣乱的卫悠打碎了掌中的白玉杯。
两人当即赶进了皇宫。
得知贺子潇已因指战不力被查办,暂时留在府中不得外出。
卫悠当场发作,大闹金銮殿。
趁乱问明了qíng况,了解到贺子潇是同中越领兵——尚延汐打过照面后才指挥失常,狄景瑜几yù咬碎一口银牙。
他怎么就算准了自己不会将他的身份说出去?
他怎么就如此度定他的计划会成功?
欺人太甚!!z
bào躁的卫悠被带入内殿,一炷香之后,他神色复杂的走出来,在皇椅旁的赐座上坐定,不言不语。
经过引见,狄景瑜跨步迈上大殿。
昂首挺胸,意气风发。
此时的狄景瑜犹如出鞘的利刃,气势摄魂,咄咄bī人,却又流露出独特的吸引力,让他人的目光不禁追随着他而去。
一时间,众人皆对这个漂亮的少年充满了好奇。
行过礼,狄景瑜抬首将目光投向高座之上。
这是他首次直接面对北垣的君主——乾倾瑞。
乾倾瑞年方及冠,龙姿凤表,相貌同卫悠相像个七八分,不同于前者的漆黑眸子却显然要jīng明内敛得多,谈吐举止间震慑人心的王者气派显露无遗。
狄景瑜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陛下,狄景瑜——恳请出战!!”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